第412章 唇亡齿寒

管家说话时，眼神有些飘忽，他作为顾庚的心腹，自然知道他在背地里都在做些什么，也知道现在东窗事发，大房会怎么对待顾曦。

大小姐从小就过着众星捧月的好日子，骤然之间被人发落，怎么受得了？

再者说，暗流湍急，顾爵夜肯定是活不了的，顾氏大房的人怎么可能放过顾曦。

这些念头，管家在禀告的十几秒里，不停在心口盘转。

可顾庚轻轻开口，只有一句——

“嗯，我知道了。”

在管家短暂的错愕中，顾庚拿起旁边温热的咖啡，轻抿了一口，品味着微苦的咖啡，久久没有说话。

似乎刚刚管家禀告的事情微不足道，顾曦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他也不在乎。

这番无动于衷的神情，让管家都忍不住多嘴。

“顾总

，那可是大小姐，昨天秦聪是亲眼看着她帮宋衍的……”

“我知道，你喊什么？”

顾庚转头盯着管家，目光中略带责怪，他轻轻吹过咖啡的面，继续小口的品着。

管家看着顾庚的模样，心中也知，顾总是不打算管大小姐了。

古往今来，若要成事，总要付出代价。

看来顾总在布局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价码，或许，在很多年前，他谋划那场绑架时，就已经决定好了。

他唯一的女儿，是他愿意付出的最高代价。

只是他舍得，有人却舍不得。

“爸！”

顾岷从外面跑进来，衣衫还有些乱，神色中沾染着慌乱，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听说顾爵夜的意外，心中忍不住狂跳。

只盼望着妹妹与此事无关，但这会再看，他的想法注定

是奢望。

尤其是，他刚刚听见管家说的话。

“你真的不管妹妹了吗？”

他神色焦急，目光极其复杂，若是妹妹就此一去不回，那他的良心要怎么安定？

毕竟，昨天妹妹问他要人时，他原本可以拒绝的。

若是他拒绝了，后面或许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顾庚有些不耐烦，扫了一眼顾岷的胸口，衬衫都没扣对位置，眉心皱地更加深。

“爸，”顾岷加重语气，“妹妹现在落到大房人手上，你真的不打算管了吗？她可是你的女儿。”

“是啊，如果她不是我的女儿，还没有资格帮我完成这些事情呢。”顾庚冷笑，眉心含着浓烈的冷意，竟是半个字都不带情感。

这让顾岷更加害怕。

他从前竟然不

知，父亲还有这一面，他原本以为，父亲不过是有些野心，不甘久居人下而已。

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关系亲密的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顾岷说不上来，只觉得很冷。

在这个瞬间，他忽然想到，顾爵夜沉没在越来越深的海里，是不是也是这么冷。

“呵呵，没出息的东西，吓成这样。”顾庚扫了儿子的神色，皮笑肉不笑。

顾岷张口，忽然有一种唇亡齿寒的危机感，他忍不住继续劝，“爸爸，虎毒还不食子呢，我们如果要对付大房，再重新想办法吧，先把顾曦给接回来。”

“呵呵，”顾庚持续冷笑，明明喝下去的是温热的黑咖，可吐出来的字却一个比一个冷，“你居然敢你爸比作老虎，顾岷，你长大了。”

“我…

…”

顾岷有些无措，很快就解释起来。

“我没有那个意思。”

顾庚还在笑，“你没说的也没错，我就是比老虎更阴毒，你自己心里也有点数，毕竟现在顾曦没了，我能用来牺牲的孩子，就剩下你一个了。”

他眼神抬起，阴冷地盯着顾岷。

顾岷喉间滚动，心里感受很复杂，既有害怕也有不甘心，开口之后还是在挣扎——

“父亲，你就行行好，把曦曦接回来吧。陈媛如果发起疯来，肯定会打她的。”

那可是丧子之痛，哪个贵妇人能保持风度？

顾庚彻底不耐烦了，他站起身来，一把扯过顾岷凌乱的领口道——

“你在教你老子做事吗？你既知道大房丧子之痛很难平复，还让我去接顾曦，我拿什么去接？”

用他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