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华阳四行
!宁洛邑周人堕落至此,自下于商贾乎?” 吕伯夸张的表情,果然引得众人面上挂上笑容。张辄道:“华阳尉奈何言此?” 吕伯道:“臣位在须公子之上,故华阳尉有此言!” 众人皆笑。夏侯先生笑道:“咄,张公子何堕落至此,自下于商贾乎!”吕伯详作惶恐道:“微贱久在商贾,少习礼仪,举动失措,有失体统,死罪死罪!” 信陵君笑道:“华阳君何对?” 可能吕伯滑稽的表演引发了白艮内心深处的回忆,他自然地接着学道:“士子惟有一事不可稍离于心:吾祖乃血食者也,非他可比!自甘堕落,神弗福也!” 吕伯则学出他最有感触的话:“士人失礼,吾甚不忍,客商勿怪!” 仲岳先生十分感兴趣地问道:“以华阳尉之见,席次若何则合乎礼仪?” 吕伯道:“华阳尉论曰,士庶不同席,礼也;须氏外客,亦不得坐东道。须公子乃叨陪于西席之末矣。” 众人又笑。仲岳先生又问道:“此何宴席?” 白艮道:“此华阳之常也。华阳每有商队,必也佣请城中兵士卫戍。以货值,当十抽一,百钱得一卒随卫;卒日食一斗,钱十。” 仲岳先生问道:“此华阳旧例乎,尉新政乎?” 白艮道:“实乃新政,惟为旧尉所立,实行经年。” 仲岳先生偏要一问到底:“何时所立?” 白艮与同席的几人商量了片刻,回答道:“约旧年今时。” 陈和道:“吾乃诸行中首为此例者,亦因秋后运粮,故忆得真切。” 巴宰也道:“吾等皆从陈行知此政。行政之初,吾等皆欲通关节而得减免。奈旧尉咬定不放,关节不通,虚掷多钱!” 信陵君看向吕不韦,这个小子一直沉默不语,甘愿居众人后。吕伯见信陵君在看吕不韦,遂叫道:“不韦盍言华阳之事!” 吕不韦从座起,躬身见礼,道:“小子无状,敢言所知。华阳虽贵胄,贪而多食,食无拣择,形肥少威仪,惟以淫滥恫吓,自高大也。将军当知,不怒而威者,上也;怒而威者,中也;怒而不威者,下也。华阳举止失措,喜怒无常,而欲立威,仗势而勉行之,必不久也。华阳者,韩之门户,边邑之重,何以任此不威不重者守之?” 满座唏嘘之声四起。信陵君亦长跪拱手道:“不意得小兄金玉之言。敢问贵乡贵氏?” 吕不韦道:“卫人吕氏,不敢当将军之称,愿呼贱名‘不韦’。” 吕伯道:“不韦实白行庶子,吕行实洛阳吕氏,同宗也。吕行因他事缠身,委辱弟仲代管。仲何德也,能为此哉?故小大之事皆听之于不韦。” 白艮亦道:“不韦名为庶子,实冢宰也。白家小大之事,一应委之,必得安妥。” 吕不韦道:“小子何德,得诸父过誉。” 信陵君道:“不韦即知尉之虚实,必知韩王任之守华阳,盖有其意也?” 吕不韦道:“华阳天下之冲,守尉不威不重,宁其不守乎?” 信陵君心中一紧,道:“何谓也?” 吕不韦道:“小子滥言,将军其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