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追忆似水年华

每个人都是心怀秘密地生活着。---《红手指》

地下一间密闭的房间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四周的墙壁上贴着有几张泛黄的旧海报，昏暗的光线从天花板上一盏老旧吊灯中洒下，漆黑的人影在墙上摇曳不定。

房间正中是一个破旧长桌，桌面上零散地放着几副扑克牌。

长桌两端分别坐着两个人。

一人面容清秀，留着黑色短发，他将小腿侧放在另一条腿的大腿上，上身后仰靠在椅背上，其名为张孚信。

与张孚信倨傲的坐姿不同，另一人则正襟危坐，目光如水般平静。

两人身后挤满了人，然而所有人却异常安静，似乎都在等待两人发言。

张孚信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少年。在圈子中，自己已经算很年轻的了，没想到对面的少年比自己还要年轻三四岁。

最奇怪的，明明这么年轻，却长了一头银白色的头发。而他消瘦的身躯更是和身后一群纹身壮汉显得格格不入。

“张先生，我是石暮。”对面的少年率先发话了，语气十分沉稳。

“早在几年前，我就听别人说过你的事情。听说你很会玩牌，尤其擅长德州扑克。那时我就在想，什么时候咱们可以赌一场，没想到今天真的有机会坐到一起。”石暮继续说道，措辞很有礼貌。

张孚信笑了笑：“是呀，关于你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听说你几乎没有输过，真有这种事？哈哈，反正我是不太信。”

见到对方说话十分随意，石暮也不再客气。他没有回答张孚信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张孚信，请问你最近多少场没输过了？”

“我也记不太清了，上次输牌还是三个月前，这期间积累了的胜场怎么也有十五场了。”

石暮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自己张开的手掌。

“什么意思？“张孚信不解。

“五十场。一年之内，我一场未输，已经五十场连胜了。”

张孚信属实震惊了一下，但他只是平静地答道：“五十场吗，确实很厉害。但那又能代表什么呢，只能说明你的牌技比较强。但我们的比赛可不只是比拼牌技，那是表世界的玩法。“

“在表世界，这些职业选手参加各种比赛，他们有裁判、有千万观众和完美的场地，可以说是完全公平的对决，比拼的就是单纯的牌技。

“在里世界，除了牌技之外，出千的能力和看破对方出千的能力也至关重要，还要考虑各种场外因素。”

“表世界也好，里世界也好，赌法有千千万，而我们的赌局，无疑是其中最残酷的一种。再好的技术在重压之下也会变形，当人被极度的恐惧笼罩时，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能忘记。”

“你总是赢的如此轻松，也未必是好事。比如说，你知道抽血被抽到濒死是什么体验吗，我现在就很好奇，你被切掉手纸时会是什么表情。”

石暮听后沉默了一会，说道：“张孚信，我听说你很擅长察言观色是吗？”

张孚信摊了摊手：“还好吧，不过是看你一眼就能猜出你晚上想吃什么的程度。”

“你现在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石暮说道。

张孚信愣了一下：“搞什么，不要笑挑战吗？还是格斗比赛前称重对视环节。”

石暮并没有回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张孚信，表情是如此的平静，仿佛寒冬冰冻的湖面，只有无尽的肃穆与寒冷。

张孚信不明所以，但他也不甘示弱，同样紧紧盯着石暮。

突然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什么声音？张孚信心中疑惑，他明明什么都没看到。

这时，石暮把双手从桌下拿了上来，只见他左手食指的前两节向右几乎折成了90°，显然是脱臼了。

看到这一幕的一瞬间，张孚信全身骤然一颤，仿佛被电击一般，只觉脊柱发麻。

这个人掰弯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但是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此刻张孚信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魔鬼，简直是魔鬼。”

“我有一种感觉，三天后咱们的赌局会是整个里世界水平最高的对决。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你对这场赌局提起足够的重视，想必大家都想看到一场精彩的对决吧。 “

石暮淡淡地说道，一如以往是一张扑克脸。接着，他用右手握住左手食指，用力一掰，食指便又恢复了原状，只不过关节处肿了起来。

过了几秒钟，张孚信才逐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哈哈，是吗，里世界强手如云，承蒙你看得起我。关于这场赌局，你可以放心，我会给你最大的尊重，也就是说，三天后我会尽全力赢你的。“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不过，我不喜欢乘人之危，你的手指还需要几天恢复吧，我们两周后再对决如何？“

“一言为定，那我们拭目以待吧。“石暮答道。

两人商定好时间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双双起身离去，众人也跟着纷纷散去。张孚信被拥簇在人群中，几个伙计凑了过来。

“张哥，这小子不简单呀。”

“是呀。”张孚信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