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醉舞纷绮席,清歌绕飞梁
,是为他的西行之事添砖加瓦。”
“哦?既然他扶摇子算无遗策,有我无我,有何区别?吕某人还是不去凑热闹了,你们啊,另寻高明吧。”白衣道人眉毛一挑摇,摇了摇头,手上一晃,就多了一个酒壶,而后对着壶嘴喝了一口,先前消耗的法力、灵光便迅速恢复。
怎的刚才一提扶摇子,就不愿去了?
金重见闻言先是疑惑,继而循着心底的一点感应,略有所悟,就试探着道:“道友当年是何等志向,护持人间多少年,如今大劫将至,为何要藏于终南?”
“藏身真修处,劫数不沾身。当年为了摆脱诸道影响,贫道不惜斩去根本身,连道标都弃之不要,便是要一身干净,踏足道途。这诸天各家,贫道是半点都不想沾染了”白衣道人似笑非笑,嘴里说着华,眼睛却朝长安城看了过去。
金重见与那少年蓝采和本来还想再说,但在这一刻也都是心念一动,紧接着神色变化,目光投向长安城中。
当!当!当!当!当!
一连串急速的钟声响起,一道道淡金色的烟气,从长安城各处飞起。
每一道烟气,都是自一名城中布衣百姓天灵中飞出。那烟气一出,其人便萎靡许多,仿佛离魂了一般,但旋即长安地颤,地脉中紫气涌动,化作涟漪,波及整座长安!
那些离身的烟气重新坠入天灵,诸多布衣平民猛然惊醒,怅然若失!
见此情景,蓝采和轻笑道:“纵然再是如何,大唐也是一统王朝,得国甚正,岂能被香火篡夺了国都子民的精气神?”
世外大日,世尊坐于日中灵山,祂观人间变化,面露疾苦与不忍之色。
身前,长发古佛叹道:“世尊慈悲,怜惜世人,奈何陈氏外魔太盛,以至于连未来佛都被重创,近乎破灭,如此我佛门未来不存,天下苍生何日能脱离苦海?何况,三大士的命数都被扭曲,何况黔首万灵?还望世尊能以大毅力、大决心、大神通,拯救人间!”
“唉。”世尊还是叹息,最后哀叹道:“千年谋划,若毁于一旦,轮转之下,苍生难存,本座今日以长安万灵为祭,非为佛门,实为苍生!阴阳轮转,总好过生死轮转!”话落,祂抬手做拈花一指,便有一颗舍利落入虚空。
边上,长发老僧则是神色肃然,双手合十,低语道:“尔立兴衰,可为佛用,去吧。”一点星光从祂泥丸宫中飞出,也入虚空
长安城中,地脉再颤,那紫气龙脉中,佛光显现,宛如决堤洪水,呼啸奔腾!
原本归于万民的精气神,再次脱身而起,化作一道道金色流光,破空而起,聚于长安上空,转眼就成一日轮廓,照耀一处。
一点舍利显现,一道星光闪烁,一道模糊身影,在光芒中渐渐成型,淡淡的低语从中传出
“我为佛时,万物皆兴,我佛陨时,万物皆衰”
“怎的突然龙脉衰退?”蓝采和面露愕然,旋即凝神看天,脸色不善,“都闹出这么多事了,还不消停?先前,连他们的未来佛,都在扶摇真人手上吃了亏,在人间的根基已然动摇,为何还要在长安生事?”
“正因为大劫在即,人间根基动摇,才要孤注一掷,否则岂不是坐以待毙?”白衣道人哈哈一笑,“若真个认命,等轮转到来,人间同灭,佛门千百年的布局全成了无用功,彻底沦落,换成是贫道,也难免要拼上一拼!”说着说着,他收起笑容,正色道:“何况,中原重归一统,东土气运沸腾,那千年大劫的关键,正在这长安城内!佛门先前谋划西行,不过是存着侥幸之心,想要找个退路,现在退路难为,自是要抓住要点,从长安突破!”
说完,他看着那渐渐成型的日轮,眼底闪过一点精芒,若有所思。
“但闹出这等动静,真以为世外诸天能容忍他们行事?现在各家可都在有人接连降世下凡”看着那长安城上越发浓烈的金光,蓝采和撇了撇嘴。
“这次”金重见同样看着那金光闪烁之处,隐隐察觉到不对,“那佛光之内,似乎有残道气息,还颇为熟悉”
但他这边话音落下,那边金光化作日轮,一道少年佛陀的身影从中显现,只是其身光辉暗淡、身形模糊。
“未来佛?”
见得这道身影,蓝采和眯起的眼缝中闪过寒芒。
“祂受了扶摇真人重击,果然是受创不小,看这模样,怕是洞天都破碎了,居然还敢招摇过市,只要天上有人施展神通”
嗡!
话未说完,那包裹着少年佛陀的日轮猛地一颤,满城佛念共鸣,淡淡的佛音梵语如歌如梦,如清流蜿蜒,在众人心中响起,缠绕全城屋舍梁栋。
一时间,拜佛之音不绝,那日轮越发明亮,朝着城中一处落下!
“这是要做什么?为何不见有人阻止?”蓝采和惊疑不定,已然看出端倪,“那佛家未来佛,承载着佛门前路,此番受到重创,已是佛门式微的迹象,现在分明是要借佛光侵染长安地脉之利,强行夺舍转世!世外各家,竟不管不问?放任此举,未来此佛功成,夺了地脉气运,岂不是要让好不容易太平的天下,再起波澜?”
“世外之人,若真将天下苍生放在心上,就不会放任佛门行事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