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一战四国公
如此,过了当年那道凶险的槛,王守仁如今已看开。
哪怕去年复套、御驾北征大事,他也显得极为放松。
朱厚熜感慨道:“若无伯安昔年运筹帷幄、一举围杀博迪,此后草原形势大变,北患很难这么快有个阶段结果。没有昔日之基,便无今日之功。”
“臣不敢言功。”王守仁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出昔年那个少年天子的模样,脸上是欢喜的笑容,“陛下千古明君,众臣用命,始有今日气象。”
“一恍这么多年了啊……”
天子仪仗行进于他忠诚的都城,君臣在缓慢而平稳的大辂上闲聊起来。
有心人望过去,看到的是皇帝对于奠基重臣的感恩。
今日要夸耀的武功,要封赏的人,虽然都与昔年没有直接关系,但毕竟是一环扣一环。
新君登基十余载,这一刻,皇帝一个随手的恩荣,就传达出一些信息。
做过严嵩巡抚标兵参将的于谦后人于允中,如今被调到锦衣卫来。他没多少才干,但管理皇帝仪仗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办好的。
想起正德十六年奉旨入京参加于谦追谥仪式时在京郊驿馆中与王守仁的初遇,于允中也不禁感慨。
那一年奉旨入京的几人,杨一清后来官至总参、死后皇子扶灵、配享太庙,费宏做了第一任总理国务大臣,而王守仁获封侯爵、此刻登御驾叙话。
在大赛场南面那座被定为“靶山”的山包旁,几面将旗之后,是几支肃杀之气满满的劲卒。
一面将旗曰镇安严,其后两百人,坐在马上神情放松。
一面将旗曰抚宁朱,其后五百人,人马合一、默不作声。
一面将旗曰瀚海俞,其后三百人,盔甲鲜亮、兵器不一。
一面将旗曰武定郭,其后千人,各分数团,有马有车,炮兵为主。
一面将旗曰襄城李,其后八百,人人手执鸟铳。
眼下那些参演兵卒虽然静静候着,但他们的主帅则在前面闲聊。
唐顺之、俞大猷都来了。
边区事虽然多,但不差这来回的两三个月。
一去数年的唐顺之,得出现在这里。
他的功劳应该被宣扬,他的能力配上他的年轻,对域外藩国将是极大的震慑。
“虽是假把式,唐督台,你还是要指挥妥当啊。”郭勋调侃的笑声中,也多是结交之意。
“岂敢岂敢,夏总参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吗?我等演好便是了。”
“你们倒还好哦,我这边就难演了。”严春生摇着头,“郭侯爷,待会定要让兄弟们轰准一点,要是伤到我们了,那就难看了。”
郭勋咧嘴笑道:“特战营来无影去无踪,岂能没这点本事?”
然后便只是闲聊,顺便也侃一侃将来的北虏会怎么样、有什么用的机会能彻底打掉他们。
此刻,观礼的宾客大多已经就位了,只是御驾还没到。
在他们的视线里,演武那座山包的北面立了不少木假人,看起来怪怪的。
而那山包之上,有些假模假样的营寨和敌骑。衮必里克看得分明,那是他被缴获的大纛。
远处总共两三千人,也不知随后将如何来演武。
太阳升到半空之后,终于有礼部的大嗓门开始唱诵:“天子驾到!跪礼!”
窸窸窣窣的声音中,那些参演将卒的响动最整齐、最大:“恭迎皇帝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金祺、李?这些藩国使臣的眼中,大明天子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今日的朱厚熜并没有着衮服,而是盔甲。
虽然今日是阅兵,这很合理。
但在这么多外国使臣面前,皇帝身上盔甲鲜明,那毕竟也是让人心悸的信号。
而皇帝在四面八方的跪迎当中,登上行殿走到了御座前面坐下后,等到主持礼仪的人传令各方让他们落座,便只是又干脆地站了起来。
陆炳将弓箭递给他,朱厚熜走上前几步到了行殿前的栏杆边缘,张弓撘箭。
是鸣镝。
别人不知道那张弓有多强,但反正皇帝是拉满了。箭矢被抛高之后发出尖锐的呼啸,然后坠落在面前的空地上。
“开始吧。”
朱厚熜轻声说道,于是演武很干脆地就开始了。
“众将士听令,演武开始!”
唐顺之早已就位,在行殿前面的一个小台子上挥了一下小小的旗帜,两旁的鼓手开始擂鼓。
“咚!咚!咚!”
刚刚从河套、宣宁战场上回来的精兵们顿时启动,开始集结。
他们集结的方向,就是皇帝射出去的箭所处的区域。
是什么样的象征不必言说,从那山包东侧转进到那里,过程之中是不见乱象的,只有整齐的步伐和身上盔甲抖动的声响。
“传我军令!瀚海伯鸳鸯阵在前,襄城侯鸟铳营在后,武定侯炮兵营列阵,抚宁侯骑兵侧翼袭扰,镇安伯特战营深入敌营乱其中枢!”
“靖边伯有令……”
这声音向外国使臣和观礼宾客们传达着他们的身份,三侧观礼台的都有些激动了。
二十多岁督抚一方的文状元、制科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