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三百秀女入宫去(求月票)
杨廷和是不是真成了变法党魁?
陛下是真要变法还是借变法与杨廷和争实权?
孙交所代表的帝党下场之后,这里面的水是真的浑了,看不懂。
杨廷和府,来拜访他的一些重要三四五品官员只得到他讳莫如深的答复:“老夫只提醒一句:尽快把自家子侄、下人约束好,尽快把自己择干净!”
从望日朝会之后,每一次常朝都在争辩,可想而知每日的国策会议也在争辩。
关于现在应不应该变法、士绅对国家来说何等重要之类辩论车轱辘话就不用多说了,十分明显的一个变化则是:去年之后低调不少的科道言官们短时间内都发疯了。
神仙斗法,余波都杀人。
这一天,最骇人听闻的一封弹章出自礼部。
某礼部主事弹劾广东巡按御史解昌杰担任兴王府长史期间大收富商贿赂,于陛下和长公主孝期内为陛下选世子妃、为郡主选仪宾。
现在言官弹劾都讲实据哈。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年来搜集的黑料够多,这一批弹劾,威力极大。
五月初一,朔日朝会。
一年前的这一天雷雨交加,日精门起火。
一年后的这一天风和日丽,奉天殿压抑。
朝参官的队列里,短短十五天内就少了十数人:李充嗣的刑部客似云来。
“陛下,臣王琼弹劾都察院左都御史张纶纵容御史大势攻讦,以致六部人心惶惶……”
王琼说完之后,张纶就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辩驳:“都察院督宪百官,职责所在!御史疏弹劾,哪一桩没有实据?臣倒要弹劾大天官,这一年多来升任之官,诠选何以不辨德行……”
是以前朝堂熟悉的气氛,各种互喷。
但现在的朝参官们怀念着前面这大半年平静的朝会。
有人心惊胆颤地抬眼看了看皇帝,只见陛下坐在那沉着脸,只是静静听着。
一切根源都是新法,但现在这架势,下场的人越来越多,被实据弹劾的人里,王琼这些人提拔的人是主力。
孙交站了出来:“陛下,此风不可涨。朝争一起,无有宁日。”
杨廷和又反驳:“弹劾既有实据,何谓朝争?吏治败坏至此,若不整治,谈何富国?陛下明鉴!”
“朕说过,言官奏事,言之有物便可鼓励。”朱厚熜的眼神让人看出了一些失望之意,“杨阁老此言大善,若吏治败坏至此,不整治则何以富国?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尽可依法办事!此等小事,无需再到朝会争议,自有律例章程。既要在此广纳建言,仍旧谈论富国之策,商议变法可能!”
那失望之意也被解读着,其后争辩新法始终不会有什么心意,小虾米们人人都担心下次朝会自己还能不能站在这里。
这还是每休沐一次之后只用一次朝会的情况!要不然,岂非每天来都会发现少了一两个人?
临近午时,散了朝。
回到乾清宫的朱厚熜换好了衣服,人也轻松了不少。
费宏的提议确实很妙,这次大辩论加大朝争,也算是一个舆论攻势了。
从朝参官身入手,把那些最不堪的先揪出来,他们家里的田地奴仆诸多不法事也会被查出来,形势不容乐观的证据越来越多。
清流之所以能稳居朝堂是有他们优势的,至少许多事情会做得合法合规,其中也不乏那些真正的清廉正直人士。
争着争着,杨廷和手握道义大旗,身边的力量确实能越来越强。
身为皇帝的他只用稳守一点:先不管什么实权不实权,皇帝当众表达过治理好大明的愿望,想要富国的心是不会改的。
只有当费宏“败退”,皇帝发现杨廷和借变法之争实力越来越强之后才会越来越担心他权柄过重这个逻辑是没问题的。
要富国,要变法,也要担心权柄。
尺度的把握都靠这些重臣来引导,而国策会议除了研究新法,则是复盘、完善细节。
所以次日国策会议杨廷和一进门,他就埋怨:“现在就弹劾解巡按是什么昏招?他那点小事早已向陛下认罪过,陛下也赦免了。”
王琼揶揄道:“阁老任重道远,这是关心则乱啊。解巡按当时与大宗伯、大理寺卿一起署名让钱宁、江彬案牵涉我等,谁不知解巡按实则得过杨阁老的保证?新法之争为表,君权相权之争为里,解巡按尽得此次筹谋之妙。”
顾鼎臣很为难:这些话真的要记吗?皇帝会开口的,这都是前后文。
朱厚熜果然开口了:“好好说说,后面应该如何处置?”
“陛下。”费宏代为解释,“解巡按仍于广东清丈田地,张孚敬奏报,他极为用事,堪称先锋表率。既如此,他既是为了陛下富国之心,也是为了杨阁老变法之意。杨知府受训斥之后,解巡按却仍旧主持全省清丈田地事,他之行止,便是朝廷风向。弹劾既至,因其身份,争议自会传下去。只要臣等继续弹劾其事,陛下保之,杨阁老为之陈情,则广东士绅必多行贿赂、栽赃之事,以便臣等握有解巡按不法之新实据。”
朱厚熜觉得杨慎整了这么一出之后,国策会议仿佛成了阴谋小课堂。
瞧瞧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