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装模作样

到底是跟在蔺夫人身边，从小就被她骂习惯了的。

就算蔺姝姻平日里为着那几分体面装得再温柔贤惠，也仍是改变不了，她耳濡目染，学到了蔺夫人不少骂人的精髓！

她斜眼看着孟氏，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说话，是不爱说话吗？”

孟氏叫她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哪怕攥紧了双手，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蔺姝姻，眼中全是恨意！

蔺姝姻嗤笑一声，只当没瞧见，孟氏恨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根本就不在乎。

她懒得搭理她，自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来，展开后搁在一旁：“我今日过来，也不是与你们叙旧的。”

蔺姝姻说着，转头看向贺洵：“侯爷，你我夫妻多年，不过有名无实，如今也算是到头了。既然你当日娶我并非你所愿，我也不强求，不如就签了这和离书，从此以后，咱们各走各的路，互不相欠！”

今日是正月初一，新一年的伊始，正是万家团聚，喜气洋洋，热热闹闹庆祝之时。

偏偏定西侯府不同，这家的主母千挑万选，选在这样大好的日子里与定西侯府和离。

贺洵面容一白，僵硬地看着搁在蔺姝姻手边两份和离书，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偏又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他想过蔺姝姻会与他和离，但绝不是在这个时候！

贺洵有些难以接受，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地问：“为什么？”

蔺姝姻看着他，只觉他这副模样好笑的很：“你说为什么？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贺洵，我若是你，早在问出这句话时，就羞愤自缢了！”

贺洵看着她，这才发现脸上总是挂着三分笑意的人，此刻脸上满是怒意！尤其是那双眼里，全是对他的愤怒和不满。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未好好正视过蔺姝姻的脸。

贺洵记得，新婚的第二日，他在孟氏的撺掇之下，急匆匆地赶回筑雪斋，以为会撞见不堪入目的画面。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蔺姝姻安安静静地趟在那里，身上有些暧昧痕迹，但大多数都在藏在她完好的衣裳底下。

这让贺洵意识到，他鬼迷心窍同孟氏勾搭在一起，毁了一个无辜之人的清白。

尤其是当蔺姝姻察觉动静，茫然地睁开眼，半是慌张半是娇羞地看着他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多么荒唐的事！

贺洵不敢看她，心中生出几分愧疚之心，尤其是当蔺姝姻无意识地提起新婚当夜的事时，他根本说不出口同她在一起另有其人！

一是没有证据，他怕惹出麻烦，二是因为，他心底其实不大愿意承认。

回过神来，贺洵再看蔺姝姻，发现隔了这么多年，她的模样同从前不同了，撇去那对含怨的八字眉，小山眉更适合她，更加出落大方，明艳动人。

明明不似年轻时那般叫他一眼心动——虽不愿承认，但贺洵如今想起来，自己那时候就是心动了——但好像这个时候的蔺姝姻，比年轻人更加叫人移不开视线。

贺洵咬咬牙，少见的放下身段：“阿姻，我改，我都改……我们不和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