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退亲

自从那日去了青枫轩，若雅便惶惶不可终日，一心盼望着姑父早日从江南回来，又担心那世子在此期间生出事端。好不容易等到姑父盛远驰回到侯府，也提前知道了陈氏要来定远侯府拜访，如此，若雅才安下心来。

周君之自从那日与父亲同去了何府之后，就知道自己再不可能娶若雅为妻，但心里难免存了一丝幻想。这日，周君之知道母亲要去定远侯府，便要求与母亲同去，陈氏知道儿子对自己心存怨恨，且与何府的婚事已不可能再生变化，便答应下来。

若雅并不知道陈氏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以为是要与姑父姑母商定自己与周君之的婚事。一早起来，让浣青替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戴上了新岁时周君之送来的绢花，又插上了及笄时他送来的金簪，还让浣叶去打听了世子是否在青枫轩，知道盛锦墨一大早就出了定远侯府，心下才有些安稳。

如今已到了五月，天气已透露出几分暑意，若雅着一身浅绿色纱裙，加上今日又刻意有几分装扮，她娇媚的模样看似从画中走来的仙子，纱裙伴着轻盈的步伐随风而动，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

到了前院的西花厅，盛远驰夫妇以及周君之母子已坐在厅内等候，若雅向各位行了礼，却见姑父盛远驰一脸怒容，不由心下一沉。

盛远驰见若雅坐下，方对周君之母子道：“此番你母子二人前来，虽是向我道明了来意，但到底还是没说清楚你周家为何悔婚。我妻舅虽夫妻亡故，但既然还有我盛远驰这个姑父在，我这侄女便不是你们随意可欺负的，今日你们不在此把话给我说明白，我盛远驰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悔婚？”听到这二字，若雅犹如晴天霹雳，君之哥哥今日来竟不是为了商定婚期，而是来退婚的？若雅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君之，一直注视着若雅的周君之却慌忙地避开了她的眼神。

见陈氏母子二人沉默不语，盛远驰又要继续追问，却听见幽幽的声音传来，“君之哥哥今日前来是要与我退婚的吗？”若雅定定地看着周君之，声音不急不缓，却让人不能忽视。

从若雅迈进西花厅门的那一刻起，周君之就觉得自己做了这一辈子最后悔的选择，眼前的美人儿曾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她本可以成为自己的妻子，本可以和自己同心同德相守一辈子，本可以和自己儿孙绕膝地共度余生，如今却错过了。那清澈的眼神里不再有娇羞，不再有温情，不再有依赖，这让他感到落寞，感到心痛，感到窒息。

“若雅妹妹，我，我…”周君之实在说不出口，也不敢直视若雅此时投来的目光。

“君之哥哥难道不知道我此次为何来京城？即便如此，君之哥哥还是要与我退婚吗？”

“……”那声音里听不出责备，却让周君之无地自容，他如何开口？如何作答？如何对她说如今他要娶的人不是她，而是旁人？

“君之哥哥是嫌弃若雅没有爹娘吗？”

“不，不，我没有。”

“君之哥哥是嫌弃若雅了？”

“不，不，若雅妹妹，你应该知道的，我从来没有。”

“那君之哥哥为何要退婚不要若雅了呢？”

“我，我……”周君之涨红了脸，心里实在是憋得难受，但仍不愿道出实情。

见周君之仍不愿开口，若雅又再次确认：“君之哥哥今日是确定要与我退婚？”

“我，我……”

“盛三爷，章姑娘，此次来退婚确是我周家已经做好的决定，只是家中确有不能外道的原由，今日是我周家对不住章家，对不住盛三爷，还请盛三爷顾念与我家老爷的情分，宽恕我周家几分。若章姑娘有什么要求，今日尽可以提出来，我周家定会尽所能满足，只是这婚事是不得不退的。”陈氏见儿子说不出话来，生怕事情有什么变故，赶紧开口道。

“哼！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与周郎中也没什么情分可言。婚事既然是两家早已商定好的，岂非儿戏，你们既说不出退婚的原因，这婚事就段不能由着你们周家说怎样就怎样。”

“君之哥哥，你可否亲自向若雅回答，你是真打算不要若雅，要与若雅退婚吗？”没等陈氏开口，若雅便看着周君之追问，探究的目光让周君之无法逃避。

“若雅妹妹，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你。只是，若，若你愿意，我愿意纳你为，为……”周君之明显信心不足，想说的话却难以出口。

“纳我为妾吗？”若雅声音里似透着寒气，嘴角却带着笑意，怔怔地看着周君之。

“若雅妹妹，虽委屈了你，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待你的，你知道我对你的情意，我会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周君之不再眼神躲闪，声音里带着急切，心里也升起了一丝希望。

“如此，君子哥哥不是不要若雅，只是不愿娶若雅为妻，要纳若雅为妾吗？”若雅不禁哑然一笑，“事到如今，君之哥哥竟还能说对我有情意？”

“若雅感谢君子哥哥的此番情谊！若雅愧不敢当！”若雅屈身向周君之行了一礼，转过身来对盛远驰道：“姑父，既然周家已提出退婚，那便退吧！婚事本就是两厢情愿，如今周家不愿，那两家婚约便就此作罢。若雅也不需提什么要求，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