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话

回到沁雅轩，想起今日世子的举动，浣青很是糊涂。那晚，明明是府上允许，方才打发人请的小姐去前院，小姐也没做错什么，世子却对小姐说那样的话，将小姐惹哭了，今晚又这样平白地道歉，偏偏专程来了，却又只说那样一句话。

“小姐，你可知道世子今日是何意？”见小姐用完饭回到屋内，浣青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知！”若雅神色漠然，淡淡地道。

爹爹娘亲在世时，若雅哪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自小便是娇宠着长大的，那时的若雅爱说爱笑，偶尔哭了，也会被好好地哄上半日，如今倒是不爱说话了，也经常悄悄流泪，哭也没人哄了。

若雅想爹爹和娘亲了。曾经，身边疼惜自己的人，如今却都不在了。

“许是要显示侯府的度量吧！我们现在寄居在他府上，他又是这侯府未来掌家的人，且还要计较着姑父的脸面，方才给我们些许薄面吧！”其实，若雅也不解盛锦墨今日的举动，但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只有如此解释才是合情合理。

若雅不愿提及盛锦墨，便转开了话题，“阿弟可歇息了？”

“没呢，小公子倒还用功，在自己学着呢！”一旁的浣叶答道。

浣青、浣叶虽都是若雅的贴身丫鬟，但离开青城后，若雅见跟在章若宇身边的样儿也确实不经事，便让浣叶平日多照顾着些公子，浣青、浣叶倒也默契，将姐弟二人伺候得也没出什么岔子。

“我们来侯府也快半月了，倒难为阿弟了，也该寻着机会提提族学的事了。”

若雅喃喃自语。

“可不是呢！”浣青也不由点点头。

“小姐，我瞧着姑奶奶倒是不会想起我们公子族学的事，要是能见得着姑老爷，向他提提倒是好的。”浣叶望着自家小姐道。

“嗯！可近日姑父不甚得空！昨日不是才听说他近些日子回来得少，即便是回来也都在晚上？只怕眼下一时还见不着他。”

“小姐，这事还应让姑老爷来办才能办成。我听侯府的丫鬟说，侯府的族学好着呢！京中好些个官宦人家都将自己的小公子送来，但也不是都能进的！”，顿了顿，浣叶又兴冲冲地道：“要是我们公子进了侯府的族学，学业定会精进不少！”

青枫轩内，冷风将今日一天查到的线索全部禀告给了自家主子，可自己主子却似没听见一般，也不问话，只坐在窗前看着外面。

主子今日面色好似比前几日好些，冷风心下嘀咕。主子这十多日不知怎么的，动不动就坐在窗前向外看，这冬日的湖面不就一个样，也没什么可观赏的啊！

盛锦墨心下正在懊悔：好不容易见着她，能和她单独说说话，怎么就只说那一句？

过了好久，方开口道：“东风如今在哪个院？”

“在郡主的怡芳苑负责打扫。主子，你是要用她？”冷风问。

盛锦墨有十个自己培养的亲信，除了明面上的冷风，另外还有九人。东风、南风、西风、北风归冷风统管；春季、夏季、秋季、冬季归四季统管，通常冷风和四季则直接向盛锦墨禀报。冷风五人在京城服从调遣，四季五人则基本由盛锦墨外派办差。

说起十人的代号，倒值得一提。除了东风，其余九人皆为男，都是在边疆沙场上被盛锦墨拼死救下来的，六年前盛锦墨回京，九人自是誓死跟随。东风是盛锦墨六岁那年去光武门路上遇到的遗孤，当时她仅三岁，由盛锦墨带其入了光武门，如此说来两人也是真真的师出同门。在盛锦墨去边疆之前，便对她多加照应，盛锦墨回京不久，东风誓要回报盛锦墨的再造之恩，便被冷风安排入了侯府。为便利行事，盛锦墨让冷风告知各人自取代号，冷风为主子方便，自行定下十人的代号。当时四季听闻自己“四季”的代号甚为不满，但以为是主子赐名，也就未再多言。盛锦墨知道后，很是无语，也不言它，只将稚童启蒙的《千字文》扔给了冷风，命他两日后背诵。自那后，凡涉及咬文嚼字的，冷风再不敢擅自做主。

听了冷风问，盛锦墨也不作答，只道：“明日去告知母亲身边的黄嬷嬷，青枫轩已多年未修缮，年前也应趁时日修缮一番，府中各院便都一并查看修缮了。”

“让东风进沁雅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