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门
黎星阳这个人,说他没心眼吧,很多事情他比我思虑周全,但要说他心机深重,你见过哪个心机深重的人随便到个地方躺下就睡的?说他胆子小吧,不管是鬼胎还是下墓,他明知道有危险也毅然决然,从未想过后退,得知我被袭,就算是手无缚鸡他依然敢于鬼胎一战,这等勇气的胆量,怕也是世间少有,但要说他胆大,我认识他这么久了,这人除了说大话的时候胆子大,其他时候无不是躲在我后面,一路发抖...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吊儿郎当上来搭讪我的模样,任谁都觉得是个纨绔公子,而后看他指着那些人骂道貌岸然,我又觉得这人,虽是纨绔,却没有纨绔的毛病,大胆,而不虚伪做作,后来,他救我,救顾玄,阴鸡,鬼胎... 但,要真说他悲天悯人、古道热肠又绝对谈不上,他对一切一开始都是防备的,是冷漠的...不应该说是一切,应该说他心里有一个分辨的准则,能被他看上眼的,他便是善良可亲,至于其他,他便是冷酷漠视...无论是一开始的戚府,还是后来的周庄,他都是一副淡漠姿态,就好像...他只是一个局外人,他只用做自己分内之事,完成任务便可,那些人的生或死,好与不好,都与他没有关系... 诚如他所言,人心经不起揣度,人,有时候比鬼可怕...我更相信,他的冷漠是事出有因,我还是被许源生保护得太好,人性的丑恶见得太少,黎星阳如此,又何尝不是见得多了所以遇事才必须要多思虑... 黎星阳绝对是嫉恶如仇的,但,他的善恶之分,又是有自己的一套章程,别看他整日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但,但凡他认定了什么,那便是极难改变的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和顾玄有些相似,虽然他们一个不苟言笑,一个嬉皮笑脸,但内里,对人对物,他们都有自己的准则,他们不爱多管闲事,也不是侠肝义胆,但若真遇弱小,我敢保证,他们俩绝对不会视若无睹,说是矛盾,但又何尝不是透彻呢? 黎星阳对于天道的那一番言论,我现在还记得,我觉得,他好像比我看得清楚,活得明白,经历了这许多事,吃了这么多亏,我也慢慢认可黎星阳的看法,警惕防备是对的,道貌岸然自私自利的大有人在,刚出来的时候,我确实太过单纯,我想惩恶扬善,想悲悯苍生,可,我又何尝不是自不量力,一叶遮目,善和恶,好人与坏人,我只知其一,被外表所迷惑,看不清真相... 这世间,或许不是非黑即白,我想,像黎星阳这样的...可能大有人在,他们处在黑白之间,对人做事,都只遵从自己的内心,黎星阳对人防备,或许正是因为对人性都失望,见多了、看透了,所以才不得不防备 救人这一点上我们虽然各执一词,但我也不能否认他的考虑也不无道理,他有他的顾忌,我不能说我的想法是对的,但我也不能说他这样就是错的,但...便是亲兄弟也有意见相悖的时候,他有他的坚持,我亦有我的坚持,唯有一点,我们之间有种叫信任的东西将我们系在一起,我相信,他不会害我,而他,也相信,我不会害他,不然,这家伙不会这么没心眼儿,都这时候了还能睡得着...怕也是仗着我和顾玄在他身边的缘故... 罢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点,我是认可的,经历了这么多,我也不算毫无收获...至少,人性,这段时间,比我前二十多年都见得多... 顾玄和黎星阳睡着,我的精力有限,想休息,但看着一旁约翰,也不敢全然放松,约翰虽说得真诚,但毕竟认识的时日尚短,我不了解他的为人,难保他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黎星阳所说的那些人的那些腌臜手段,有些我甚至听都没听过,更别提见了,人心险恶,我所见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这世间肯定也不乏美好存在,不管好坏善恶,我多思考小心些总是没错... 我不是圣人,但,我也不想做傻子,我还有很多事没做,自从许源生去后,我感觉我的心就乱了,认识顾玄,认识黎星阳,他们潜移默化也在影响着我,抛开这些不说,我很庆幸遇到他们 “我的朋友,他们一定就在前面,我们快追上去吧” 约翰闹腾够了,也学着我们靠墙坐着,只不过,他脸上兴奋之色不减,一直催促想要去追上他的伙伴,我心里疑惑,他好像过于着急了,我虽打算会尽力保护他,但他是探路,那就说明他知道他是走在最前面,前面凶险未知,而且,进了石室后我隐隐有个猜想,或许,出了这个石室,我们才算是真正进了古墓,约翰如此,让我觉得他好像特别急着送死一般...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追上他们?” 有问题不问,不是我的性格,约翰闻言一愣,像是没听懂,片刻,才转动着眼珠,挠了挠头,歪头不好意思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非常抱歉,我没有隐瞒你的意思,我的怀表不见了,我想应该是我昏迷时被他们给摸走了,那个怀表对我很珍贵,是我妻子生前赠与我的,我只是想追上他们索要回来...” 我盯着约翰,试图分辨他话里的真假,可看了半天,约翰脸上的神色都不似作假,我只好点头算是回应,不过,说到追上那群人... 我这才发现,这石室竟然没有门!!! 刚才看灯台的时候我还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四四方方的石室,每面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