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猴戏又变

陈长乐低头不语，心下掀起滔天巨浪，就说怎么把自己个傻子还弄成通房了，敢情五夫人想让自己背锅烧死五少爷，好个刁钻的毒妇。

婆子恍然大悟，又死死盯着长乐，见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心下松了一口气，果然是真傻，自己也是小题大做了，忙施礼道：“腊梅姑娘放心吧，老奴知道怎么做了，必日日好吃好喝供养七姑娘，这丫头也是忒瘦小”。

腊梅点了点头：“婶子是明白人，放心吧，你的卖身契一半日的夫人就找少爷要回去了，那六个都是家生奴，她们娘老子的卖身契都在夫人手上攥着呢，也就出了正月的事，左右也才两个来月别苛责，连夫人都网开一面了您还拎不清怎么行”。

婆子连连点头：“老奴必善待七姑娘，一会儿老奴就添四个火盆子”。

“这才聪明，别给七姑娘冻到，炭供足她”，腊梅边说话边走了出去。

婆子也急忙跟在后面：“姑娘，那六个几时到？老奴也好准备一下”。

“都在浴堂洗澡呢，一时半刻的也就到了，一个个猴精，该给的您别掖着了，免得夫人心里不痛快”，腊梅停下脚步敲打道：“您看看哪个院子里的通房不是穿金戴银的，顶数五少爷的人寒酸，您是他奶娘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老爷怒了，今儿还臭骂了夫人一顿，您可别嫌命长，到时老爷追究您可别怪夫人拿您做筏子，马上年关府里每日迎来送往的您这是打谁的脸呢，一个金包铜您都舍不得，老爷岂会还留着您，赶紧往下发吧，不过一二百文的也都好看。否则夫人也不要您您日后可怎么办？那六个卖了不假，请人家都不回了，一人两支金钗一个金镏子，大房夫人好顿敲打夫人了，您可给夫人丢脸丢到家了，马上少爷发年礼，您分文别碰赶紧发，几位姑娘的也赶紧发，否则谁也救不了您”。

婆子吓了一哆嗦：“姑娘放心吧，老奴马上准备最好的”。

“夫人让您给七姑娘一个银项圈子，她戴上别人也就不说什么了，再给支银簪，给支一两的，全指她呢”，说完出了院门。

送走腊梅，婆子急忙跑进厢房。

长乐抹了把额头冷汗，缓了缓神，又若无其事的开始擦拭书柜，装傻七年自己也练出来了。

工夫不大，杜婆子抱着个木匣子走进来，皮笑肉不笑的拉过长乐：“七姑娘，夫人赏您一个银项圈……夫人好不好？”

“……夫人是天……夫人好”，长乐一脸认真。

“老奴送您一支银簪，老奴好不好？”，抬手打开匣子：“都是最好的，十成银”。

“……婶子是天……婶子好”，眼神儿一亮：“我的？”

“都给你了，夫人给你脸面，每日不许取下，天天记得戴在外面让所有人都看见”，心下一阵肉疼，一两簪子倒罢了，项圈四两半重竟给了个傻子。咬牙切齿的拿起帮忙戴上，珠花取下笑道：“老奴给您换好的……这簪子十成银，一支卖十两都是便宜的，项圈四两半，最少也值五十两，谁要也不许给，千万别让人唬去，就天天不离身的戴着”，暗骂了一句：嫌自己黑，夫人不更黑，扫地丫头戴的珠花不也给了七姑娘，还得自己给她擦屁股，一脸火大的抱着匣子又走了出去。

片刻后抱了一匣子珠花进来：“七姑娘，这些上面都有珍珠，哪个都值百文，老奴给您八个……方才老奴跟您开玩笑呢，不是搜身是看看您有什么，什么也没有老奴也有个名头给您拿”。

“婶子是好人，在跟我玩”，认真的点了点头：“不好玩，冷”。

婆子一拍脑袋：“您都收好，老奴去给您点火盆子去”，这才放心走了出去，傻子好啊，这个半彪半傻的更好唬弄。

目送婆子离开，抬手取下项圈仔细打量了一下，项圈儿状如弦月，内外两个弦月中间雕刻着镂空的缠枝对鸟纹，很是精美，对接处是个活卡扣，掂量掂量忙又戴上。

两条人命换的，夫人终于出了点儿血。

又拿起帕子擦拭，边干活边想办法。

书房打扫一新，杜婆子捧进四个火盆子笑道：“七姑娘倒是个勤快的，老奴找人帮我搬个床来，一会儿有六个姑娘进院子，您什么也甭管，让她们等着我，不可让她们进书房，免得人家看见火盆子告您的黑状”。

“我记下了”，一脸谨慎的点了点头：“您快回”。

“放心吧，老奴去去就回”，放好火盆子急火火走了出去。

刚烤了烤手，院门被叩响，急忙跑出去开门，许六个通房到了。

一开门眼前站了六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一个个身材苗条，最矮的也有一米六了，长的……也就那么回事儿吧，想美也不会美，反正还行，不磕碜。

“你是长乐？”，打头女子领着六人进了院子，一脸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长的瘦小枯干的小土豆子……小则小，怎么这么碍眼？竟戴的这么好。

“……杜婶让你们在院子里等她，谁也不许进书房，免得让少爷又给卖了”，瞄了一眼外面跟着进来的婆子假装没看见：“进了这个院子就是少爷的人，不可勾三搭四的，小心给你们沉塘”。

几句话真把六个人给吓唬住了，一时间站着没敢动。

婆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