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命定红鸾

“真是匪夷所思，郡主再三向殿下讨要诊金，就为了给她兄长写一封……告状信？”

叶云璃走后，秦暮山将信纸递给了第五离渊。

“不过属下实在没想到，她和燕惊澜成婚不到十日就闹成这般，难道是终于想通为了一个男人抛弃荣华富贵不值得了？”

“信上言辞夸张至极，与造谣诽谤也无二了，莫不是想让叶世子立刻回京给她主持公道。”

秦暮山记得青州那件案子挺棘手的，叶正卿在那边已经待了快半年了。

这个节骨眼上要是生出事端，那兰陵郡主可就真是“坑哥”了。

第五离渊扫了两遍信纸上的内容，眸光微凝。

“哥哥身边有内鬼，行踪已暴露，千万小心。”

秦暮山：“嗯？”

“斜边藏头句，连在一起就是这句话。”

第五离渊在信纸上划了一道对角线，午间的斑驳阳光下，修长白皙的指尖散发莹润的白光。

秦暮山迅速反应过来，电光火石间想通了一切，“难怪兰陵郡主要找殿下帮忙送家书，而不是荣亲王府，表面上是她已经和叶家断绝关系，实则是不信任那边！”

他没猜错，叶云璃的确没打算让荣亲王妃送信，她一开始就是想打探叶正卿的去向而已，只是没能成功，才另寻他法。

第五离渊虽是深不可测的大反派，但在剧情里与荣亲王府没有过任何矛盾利益冲突。

秦暮山感叹了一句：“还是殿下慧眼如炬啊，属下着实愚钝，竟没第一时间看出来。”

“谁让你满心只想着八卦。”

秦暮山其实是珩王府的幕僚，也是最受信任的心腹，平日里以侍卫身份跟在身边，统筹处理台前幕后的大小诸事。

“呵。”第五离渊没什么感情地轻笑一声，眸色幽幽，“看来，这位兰陵郡主也并不似外人眼中那般蠢笨。”

他自诩对京中隐密了如指掌，原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秦暮山同样觉得叶云璃不容小觑，双方以前没有正面打过几次交道，这次意外私下接触，他感觉兰陵郡主的确倨傲张扬，但又和传闻中的跋扈无脑不太一样。

旁人看见他家殿下，要么就是谄媚讨好，要么就是敬畏拘谨。

叶云璃坦然大方，不卑不亢，在被暗示的时候还能直言自己容貌不输殿下。

与其说高傲，不如说她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自信气场，仿佛天生就该是所有目光的焦点。

像极了……殿下真正的模样。

这个念头蹦出来时，秦暮山吓了一跳，他竟会觉得郡主和殿下是同类人。

“不过，兰陵郡主为什么要伪装自己？莫非是因为荣亲王妃？看来被我们忽略的地方也有不少精彩的好戏呢……”

思考一下也能想得通，荣亲王妃能在丈夫以不生孩子为前提的条件下，娶她做了填房，时隔多年还给叶云璃兄妹生个小弟弟，且没有惹得丈夫的不快，多少有点手段。

“可她为什么要执意嫁给燕惊澜，甚至不惜和荣亲王断绝关系，闹出那么大的丑闻来，总不能……当真是脑子被驴踢了一下吧？”

秦暮山实在想不通，但找不出其他解释的理由。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吧，可以让任何女人为之昏头。

“说你八卦，你还真八卦上了。”第五离渊将信折好，递给他，“不论如何，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吃。”

秦暮山抿唇，可惜道：“是啊，她注定要做一辈子战王妃了，后悔也没用。”

就算兰陵郡主想和离，殿下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

毕竟她能顺利逼婚燕惊澜，背后是殿下在推动这件事，要没他在太后面前吹风，元文帝哪里会轻易松口答应。

不论二人夫妻关系如何，燕惊澜名义上既是荣亲王府的养子，又是叶家女婿，算是绑死在叶家这条船上了，今后会有无数人向他抛出橄榄枝。

看着他一点点成长起来，元文帝一定很害怕真相问世的那天。

交谈间，第五离渊忽而眉头轻蹙，抬手按住了胸口。

“殿下！”

秦暮山见他白皙的面庞迅速一片绯红，便知晓他又“病发”了，赶忙去药柜中取了天心丸来。

他眼里浮起担忧，“不是说这特制的天心丸能管一个月的么，这才半个月而已。”

第五离渊身患一种怪异的疾病，每当病发时，心脏就会受到烈火灼烧般的痛苦。

此刻他泛红的脸如同醉倒的桃花，看起来分外诱人，却无人知晓他此刻的煎熬。

秦暮山手里能延续他性命的药丸，就是半年前从雪国山巅悬崖边采摘的冰山雪莲炮制而成。

“罢了，到底不是真正的天心丸，能吊一口气就不错了。”

第五离渊微颤着咽下丹丸，紧握的拳青筋冒出，片刻后才松开，皮肤上的绯红散去后衣服被汗水湿透了大片。

“照这样算，剩下的药丸还够多久？”

“一、二、三……十个月不成问题。”秦暮山倒出来仔细数了数，松了口气，“登仙阁的血莲已绽，只待过段时日取莲子入药，您的病就能彻底根治了！”

第五离渊没什么感情地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