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酒
昭把选择权交回颜姝:“你做主吧,我们都是陪同的。”
颜姝最顾及之处,也源于秦少珩和秦相宜的关系。没有秦少珩相助,奚元钧未必会同意。因此她爽快应了秦相宜:“那就多谢秦姑娘赏脸了。”
秦相宜这会子对她们这群人满是新鲜感,因此心中阴霾散去,心情焕发,突然之间明媚不少,再看颜姝,也就更为顺眼。她让喜鹊去同之前的玩伴交代一句,随后默默地加入颜姝她们之中,成为特别的一员。
京中酒肆,符合颜姝所说要求的就那么几家,现在时辰还早,想订到地方不难,因此她们集中智慧,从中择其近处,向公子们说了,而后男女分开两批前往。宴饮的场地,选的是夏姑娘提到的裁烟筑。虽说距离颜姝她们的位置很近,因为此时大家已经在京中郊外,这裁烟筑再南边一些,即在内城边缘,靠空旷的西南角。
这里屋舍不多,裁烟筑并不是多层的高楼,而是三处分开的吊脚台榭合抱而成,视线互不干扰。中有庭院,铺白石种桑榆,清雅怡人。
骑马的公子们先到,幸而宴饮厅还余两间,秦少珩便做主选了靠小溪流的。
这些公子哥没少在外面玩乐,但因为裁烟筑地处偏僻,还是头一回来。看这里宽敞又清净,都还意外满意。秦少珩同奚元钧在台榭边缘露台席地而坐,垂坠的盐白轻纱在他们背后随淡淡的轻风婉转飘摇。方才,奚元钧要独自离开,秦少珩好说歹说劝他一起,不然分开后下午没法一起去跑马骑射。劝得他险些气闷。这会儿有闲暇了,秦少珩实在憋不住打听:“元钧,我问你,你怎么就这么抗拒别人的示好呢?这位颜姑娘,我看挺好的,你是八风不动。”
若说以前,秦少珩看奚元钧来者皆拒,倒不意外,毕竞有各式各样的原因。那些官家小姐,浮夸做作,连他都瞧不上,更别提奚元钧。既不喜欢,不接受很正常。他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原因:“莫非,你看不上她的身世?“那颜家小姐生得好模样,人玩笑有度,还是个聪明人。秦少珩少有看人这么顺眼的时候,要让他来猜,目前来看,颜姑娘的缺陷也就这一个原因了。奚元钧起初并没有接话的意思,不过在秦少珩胡猜之后,他还是给了答案:“不是。”
秦少珩知道他要是再瞎猜,奚元钧恐怕会站起来走人。他没再妄言,盯着奚元钧琢磨了一会儿,有了一个不实的猜测。
首先,奚元钧此人虽然性子冷淡了点,但有情有义,为人大方直率,从不虚与委蛇。这样的人,对待感情也必不会马虎。他到现在还没有定亲,也没有属意的人,哪怕心悦者众多也从来都宁缺毋滥,这恰恰说明,他其实是认真谨慎的人。
秦少珩代换成自己,他出身高、未定亲,也有不少想要嫁给他,嫁入武威侯府的姑娘。这些情况,其实他与奚元钧是相通的,那么他自己又为何还孑身一人呢?因为,他出身高,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姻缘大事上,就更谨慎。他所求只有一个,两情相悦。要娶的那位,一定是自己心悦的,也满心都是自己的姑娘。而那些接近他的人,到底是为什么接近他呢?为了他的身份,为了世子夫人的身份,还是为了他的外貌?他分不清,更何况,也不喜欢,所以一直不为所动。奚元钧他同样对外界漠然,是不是和他是一样的缘由呢?秦少珩猜疑,但不敢确定,他们二人关系虽好,性格相差却多。也有可能,奚元钧只是不喜约束。粗糙的交谈结束,秦少珩留了个深深的印象,他要等着看,看看这位他看好的颜姑娘,究竞能不能突破奚元钧那戒备森严,重重的心理防备,走到他面前来。不多时,姑娘们的车驾也到了,此时厅里已按人数摆好了一共二十六口口案,呈左右对望之势,方便交谈。入场时,姑娘先入坐。颜姝早打算要与奚元钧离得近些,可是那些公子都在外等着,她也不知道奚元钧会坐在哪里,翁荣她们都以她为先,让颜姝先选。颜姝为保中庸,不管奚元钧坐哪里都不至于太远,因此选了中间的食案坐下。
她抬头望向外面那一群男子,目光还未追寻到奚元钧的身影,就见其他人快步走进来,仿佛事先约好一般,快速把分于两头的位置全都占满,最后只留中间的。慢人一步的奚元钧眉头紧锁,万般无奈,他只能被迫在中间位置入座。既然已答应一同宴饮,他的态度会收敛一些,不能弄得场面难堪,这是奚元钧的性格。颜姝暗乐道,奚元钧的这群朋友都还挺有趣的,也不管奚元钧对她无意,全都大方相助,尤其是秦少珩,积极得像是巴不得做他们的主婚人。
除了奚元钧本人,其余不论是什么情况都有利颜姝,她必须得好好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
作为此次宴饮的主人,一应菜式、酒水,都是颜姝来定。她为公子们定的酒水,据掌柜所说,是这裁烟筑里所售酒性最烈的金浆洒,尽管酒的劲头大,因为添加了梅杏等果子,又有一股清甜果香,芬芳甘醇,所以极容易多饮。待酒意上来,不胜酒力的人,恐怕会直接醉过去。十几坛酒端上来,在角落放成两排,厅中顿生酒香。秦少珩回头看去,念道:“金浆洒'?好名字,给我开一坛来验一验。”
小二殷勤伺候:“贵客,这是本店掌柜亲自酿的好酒,别处可喝不到呢。"他将酒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