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
薛庭笙在回忆的时候,也顺带想起了沈南皎最开始递给自己的莲子,也都是被捏开拔掉了莲心的。
不过那时候她以为沈南皎在糊弄自己,很不高兴所以没理他。
薛庭笙还在沉默。
在她长久的沉默中,对面的沈南皎恍然明白了什么:“不是吧?”
“你自己没剥莲心就吃,还以为我是骗你的???”
薛庭笙翻了个身,望着船篷顶,承认:“嗯。”
沈南皎怒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薛庭笙道:“你没什么可信度。”
沈南皎被气笑:“你以为你就多有可信度吗?”
薛庭笙闭上眼睛:“好了,事已至此,还是吃莲子吧。”
沈南皎:“别装死啊你!”
薛庭笙开始不理他,随便他愤怒的叽叽咕咕什么,自己只是躺着慢吞吞的剥莲子。
沈南皎抗议半天,抗议累了,终于歇气,也安安静静躺下来。
随着外面太阳越升越高,周围温度也变得越来越热。但是薛庭笙躺的地方有竹席遮着,又是在流动的水面上。
于是夏日的热在这方寸之间,转变成温和潮气的闷,混杂着莲叶的清香气。
没有人划船,两个人都在船篷里躺着,木船随着水流慢悠悠的行走。
最后撞进藕花密集的地方,被密匝匝的莲叶拦住,停在了原地。
薛庭笙今日横竖也没有别的计划,便干脆躺在船篷上无所事事的消磨时间,剥莲子,发呆,犯困,半梦半醒。
旁边是沈南皎的呼吸声,他一开始还有力气和薛庭笙斗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变得困倦。
直到最后他睡着,没声了。
薛庭笙眯了一会儿,又在噩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时被竹席缝隙里漏出的光晃得眼睛眯起来。
她缓过神来,听见身边沈南皎绵长匀称的呼吸声——他倒是心大,居然一直睡着,还睡得很安稳。
薛庭笙扭过头去,半边脸贴在粗糙微凉的木板上,望着沈南皎。
沈南皎的脸被热得微微泛红,眼睛闭着,睡得很香。
薛庭笙见不得他睡得这么舒服,伸过手去捏住沈南皎鼻子。
他原本舒缓的脸,很快就因为缺氧而涨红狰狞起来——俄而惊醒,沈南皎眼睛睁大,一把拍开薛庭笙的手,自顾自的急促呼吸,眼尾晕开湿漉漉一层红。
薛庭笙收回手,像是没事人那样爬起来,走出船篷。
身后紧跟着传来沈南皎的怒声:“薛庭笙你有病啊!”
薛庭笙没理他,用手搭在额头上往外看,远处天空铺着一片金红色的晚霞,霞光倒映在荷花面上。
沈南皎愤愤的跟出来,抬头看见晚霞,又将刚才那点不高兴抛之脑后。
站着看了会儿晚霞,沈南皎道:“虽然是个小地方,却自有风情。”
薛庭笙:“晚饭吃什么?”
沈南皎:“吃剁椒鱼头……你这人怎么这样!”
薛庭笙:“莲子吃完嘴巴干干的,回客栈的路上我打算买点喝的,你要吗?”
沈南皎:“我要喝酸梅汁——你不要在晚霞面前讨论这些俗事好不好!”
把船还给主人家后,薛庭笙和沈南皎沿着河岸往客栈走。
暮色昏沉,街巷间人来人往,连排的屋檐下已经挂好了绯红色的莲花灯。
各色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有路人行走,也有普通人看不见的荷花花灵,拖着它们那蓬松芳香的藕粉色长裙摆,踩着屋檐下的荷花灯跑来跑去。
薛庭笙背着剑走,一只好奇的花灵凑到她面前,贴得离她脸很近。
花灵贴近的同时,那股荷花的香气也十分浓郁的凑近了薛庭笙的脸,惹得薛庭笙鼻子痒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花灵们‘哇’了一声,轻飘飘的被薛庭笙这个喷嚏打散,在半空中滚作一团,像许多块荷花酥,在半空中滚来滚去。
旁边沈南皎笑了一声——薛庭笙捏着自己还在发痒的鼻子,偏过脸看了眼沈南皎。
注意到薛庭笙的视线,沈南皎微微挑眉。
他少有在薛庭笙面前笑的时候。
比起单纯的笑脸,薛庭笙更熟悉沈南皎生气或者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过沈南皎笑起来挺好看的。
薛庭笙自顾自走神,沈南皎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还以为她不高兴——她不高兴的话沈南皎就要更高兴了,唇角也跟着翘起来,拉长了尾音:“怎么?笑也不准啊?”
薛庭笙松开手,道:“只是觉得你笑得丑,故而多看两眼。”
沈南皎哼了声,单手往身后一背,仰起脸,“我若是丑,那全天下便没有好看的人了。”
却仿佛是老天爷刻意要应他那句话一般,旁边几个挎着竹篮边走路边回头看沈南皎的姑娘,只顾着看沈南皎却没看路,一头撞到墙壁上,撞得‘哎哟’数声。
实际上,那几个姑娘算是含蓄的了。
他们一路走来,沈南皎那张过于张扬的脸,不知道吸引来多少视线,只不过碍于他旁边站着薛庭笙,所以无人敢上前搭话。
薛庭笙没有否决他这句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