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之二十五

阿美去婆婆家发现婆婆不知是不是让大哥去照相馆打印出来的，家里有两张照片，一张阿美儿子喂另一个比他小的小女孩吃饭的照片，一张阿美儿子单人的。这两张照片应该都是黄生拍的，许多年前的了。那个小女孩是阿美婆婆带过的一个小孩，住同一个小区的一对夫妻工作忙的时候，白天把小女儿托给阿美婆婆照顾，一天五十块钱。零零散散的时间加起来，总共也就几个月吧。阿美想婆婆打印照片出来是作为自己的工作记录，她怀念自己工作挣钱。她也算有心，同时打印出来孙子的一张单人相。　　多年过去了，那个小女孩已经读小学，那对夫妻过节还到阿美婆婆家看望她，带一点水果或一盒点心。一次中秋节，阿美一家从广州到婆婆家，他们来了，拎着一盒月饼。阿美看到那个男的长着个大得和其他五官比例不协调了的鼻子，女的一张娃娃脸令人感到亲切，扑闪着一双善良可爱的眼睛，但穿的衣服不好，是低质的，一双鞋子给人邋遢的感觉。小女孩也被带去了，婆婆叫出在房间里玩手机的孙子，说出来陪陪妹妹。阿美尽管觉得婆婆这样说，相当于降低了自己儿子，但不作声，觉得无所谓，随她去。儿子听奶奶的话，出来坐到客厅里，和那个小女孩坐在一起。黄生又拿出手机一阵拍。看到儿子身高已经很高，那个男的既无善意也无恶意地说一米八一米八了。他们要走的时候，阿美婆婆拿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又到房间里一阵摸索，不知找了什么东西回给他们。女的说，阿姨，红包是肯定不用的。阿美在旁边看着，想这其中的人情世故是微妙的。他们你来我往，论感情，阿美不认为他们之间会有多少感情，只是各自有各自的心理出发点，满足各自的某种心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