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之二

阿美对剪裁的衣服也很喜欢，她成年以前，生活在农村，成品衣还没有普及。家乡有不少裁缝店，阿美经常被妈妈带着在布匹市场扯了布去裁缝店量体裁衣。小阿美表面文静，一买衣服买布心里常感到喜悦，而且是一种窃喜，因为太开心又羞于表现。买布的时候，看看这匹格子的，看看那匹图案的，在心里设想着做出衣服的效果，对阿美来说简直是一种享受。冬天做裤子，夏天做衬衫、裙子。到裁缝店，阿美会根据裁缝对流行款式的介绍，再认真看店里服装杂志里图片上的款式，比较选择，最后定出要做的式样。量体后，等上四五天就可以去取新衣服了。那是阿美的节日，每次阿美穿上新衣服都很激动，仿佛那是自己的作品。　　阿美对衣服的喜好有时到了什么都想穿，什么都敢穿的地步。妈妈的衣服，阿美看中了就要来穿，有的甚至是成年人的西装款。读初中时阿美穿裙子就配长丝袜。叔叔给爸爸买的皮夹克，阿美个头高，穿着不大，她冬天就穿起来。大城市里的亲戚寄来的旧衣服，大城市商场里的货，款式漂亮，做工精细，阿美只要能穿上的就往身上穿，她很单纯，想不到穿到学校去会被人看出来是旧衣服，引起一些看法。可能美心表现的大方自然，也并没有同学说她。　　阿美的爱美之心还体现在一些女孩子注重的方面，像扎头发、涂胭脂。从小妈妈给阿美多留着长发，阿美读小学时候，一会儿扎一个高辫子，一会儿梳两个辫子，还梳金鱼头，也编辫子。发夹头花一大堆，流行什么样的买什么样的。一次泉东赶庙会，阿美专门逛了一圈去买个头花，刚好碰到了一位男同学，就是取笑她穿带别鞋的男同学。那个头花很招摇，第二天上学阿美带在头上，那位男同学看到了嘲笑阿美土气，说破阿美专门逛庙会买头花。阿美放学回到家就自己用剪刀修改了一下那个招摇的头花。　　哪个小女孩不爱涂脂抹粉，不喜欢口红，这是天性。阿美小时候，妈妈不给她涂，她自己偷偷地涂。弟弟比她小三岁，那个年代流行给小宝宝腮上擦腮红，额头点一个小红点，妈妈为此买了一盒胭脂放在抽屉里。妈妈带着弟弟出去的时候，阿美就偷偷翻抽屉，找出胭脂，轻轻打开来，一股甜香。胭脂盒分两层，上层是胭脂，下层是白色的像面粉一样的香粉，香喷喷的。小阿美怀着新奇的感觉，尝试着扑一点粉在脸上，然后腮上涂一点胭脂。这是阿美第一次涂脂抹粉。后来她长大了，读高一的时候，在BJ读大学工作的三叔找了个三婶，第一次带三婶回家，三婶送了妈妈一块包装精美的粉饼。妈妈的化妆品是和阿美共用的，那盒粉饼都被阿美用了。那段时间阿美妹妹说她有同学夸阿美脸白，妹妹悄悄地跟那个同学说我姐涂了粉。　　小时候第一次在衣柜抽屉里发现妈妈有口红，阿美感觉妙极了，在阿美看来口红代表优雅有品位，妈妈瞬间在阿美心里变得像个文化人，不是文盲了。但阿美怕被发现，不敢涂，只打开来左闻右闻，她觉得口红的气味特别好闻。　　高一时第一次用洗面奶阿美挺自豪的，那会儿住校，大多女同学还是用香皂洗脸。阿美喜欢洗面奶的香味。其实所有日化产品都很好闻，但那个年代这类产品还没有普及，每用一次新的，像一瓶润肤露，一盒雪花膏，阿美都对那香气记忆深刻。第一次用洗发水是飘柔洗发水，也是读高中的时候，是爸爸在小煤窑和同事一起买的，因为用的公家的钱，所以买了刚开始流行的比较贵的洗发水。记忆中那时的飘柔质量很好，用惯了便宜的洗头膏，突然用洗发水，头发洗好很顺滑，又带着香味，阿美不自觉有种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