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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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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沅彻底慌了。

这都被他发现了?

她有这么明显吗?

沈砚此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她不但说不过,她也打不过。

如今又确认他对自己存了不一样的心思,若是言语间不小心惹怒了他,他陡然暴起,对她就地强取豪夺,那可如何是好?

她忙咳了一声,继续赔笑道:“你别误会,大人如此……如此……”

她绞尽脑汁想着赞美之词。

姿容出众?

可他好看是好看,但感觉方才那禁军统领的身形比他要健硕些,身姿上便差了些许。

贵不可言?

沈家虽是钟鸣鼎食之家,可宁家也不差,她这般自降身份终是不妥。

文采斐然?

……救命,他们现下又不是在科考考场,和文采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他文采好,又不能给她换钱花。

她憋了半晌,磕磕巴巴违心道:“如此……不错,我怎会不愿见大人,我恨不得整日看见大人呢!”

见个鬼啊,晦气东西。

宁沅的心声交织着说话声一同收入沈砚耳中,尾音微扬,带着强装出来的雀跃。

他觉得有些意外,又有些想笑。

他沈砚的优点简直信口拈来,她想了半晌,只能勉强想出一个“不错”。

竟词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也不知宁国公平日是如何教导她的。

沈砚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既然如此,那你便把它洗干净,再来叨扰我。”

这下,她本就僵硬的笑容更僵了一僵。

还好她脑子转的快,从钱袋中摸出一锭银子,又佯装着虚弱递给他:“啊,我忽然有些晕……大抵是生病了,可能这几日都有些下不来床。这样,我给你钱,让旁人给你洗干净,也算我给大人赔个不是。”

沈砚瞧着她的拙劣演技,把银子推回去,反又添了一锭,拿她先前的话堵她。

“我日理万机,忙碌得很,那就劳烦宁小姐寻旁人洗干净,再同我送回来。”

事已至此,沈砚依旧没有怀疑宁沅对他的爱慕,他只是觉得她屡次推诿给他送外袍,只是因为女孩子家脸皮薄,他日再见,定不愿再提起今天的狼狈之事。

可他偏要如此。

“不急,等宁小姐身子好了再送也是可以的。”

宁沅唇角的僵笑再挂不住,她垮起一张小脸道:“你就非得让我再送一趟吗?”

她从来没觉得沈砚这样无赖过,这真的很晦气。

见她总算装不下去,沈砚这才切入正题。

他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救了你一命,你为我做件事,我们这才算两清。”

“两清之后,你我之间就无瓜葛。”

他随意捡了个小事当作报答,为得就是提点她——

不要以为他不图回报地相救于她,不要以为他待她情深意重。

其实,他并不求宁沅真的报答他什么,但他不能对她的误会视而不见,由着它愈发深刻。

他们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人。

或许她是宁国公府培养出来的好妻子,有一副动人心魄的姿容和谨小慎微的性子。

可她的世界太小,仅有那些宅院之事和情情爱爱,不会是他想要的与他共历风霜的好夫人。

与她退婚,是早晚的事,只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

一个不伤两家情谊的妥帖时机。

如今更为紧要的,是她落水一事之间的蹊跷。

除却先前他隐约察觉到的破绽,在来寻她的路上,他想到了另一处不对。

若他没记错,落水的一瞬间,便有宫人大声疾呼着来人。

可为何在他召来云觉,待她被救起许久后,那些侍卫才气喘吁吁地赶过来?

来得这样迟,还能有什么用?

方才念及与宁沅的婚约,困惑许久的沈砚忽然顿悟。

是有用的。

如若不是他那时及时擒住了那落单的侍卫,又有云觉出手相救,此刻宁沅该衣衫不整地躺在那侍卫怀里,再与姗姗来迟的众人撞个正着。

届时,她的声誉尽毁,和沈家的婚约自然也不作数。

宁国公一向重面子,为了压下此事,也会同沈家疏于来往。

好一个一石二鸟。

沈砚再度抬眸,望着宁沅,问出他最初的揣测:“是你主动跳入湖里的吗?”

是她为了勾他英雄救美,反被别人趁人之危?

宁沅瞪圆了眼睛,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继而皱着眉头,粉唇稍翘,脸颊微微鼓起:“……我脑子有病?”

自我认知还算清晰。

沈砚在心中下了判断。

他很难得地在宁沅面上见到如此生动的神情。

每每在各大宴会见她时,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埋着脑袋,致力于当好一个不起眼的花瓶。

不主动与人攀谈,也不怎么热衷回答旁人的提问。

常做的事,便只有时不时地抬眼去看他。

这是能见到他的时候。

见不到他时,听说她偷偷收藏他们两人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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