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
第93章
异类
在的收益),拉丁帝国的统治都大大巩固,唯一不满的是乌戈利诺,或者说教廷。从各个角度来看,尼西亚的远征都可谓是场巨大的胜利,不论是颜面还是实利(以及潜当他看到大量希腊人随同十字军回到君士坦丁堡后,他便对此表示不满,希腊人的登堂入室更令他惊怒,尤其是在他得知这件事是由腓特烈促成的以后。"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希腊人如此宽厚。"当着所有重要贵族的面,他指贵腓特烈道,"作为教会抚养的孩子,天主的利剑和坚盾,你应该把他们引向正确的道路,而不是纵容他们。""我已经在将希腊人引向正确的道路,我让希腊人为我们流血。"这一次,对于乌戈利诺的指控,腓特烈没有那么客气了,他针锋相对,并抬出了另一个让乌戈利诺无从驳斥的存在,"有关针对希腊人的处理措施,我们应呈送圣座决定,在此之前,我们最好都保持缄默,争无益于团结与和平。"
英诺森三世的回函至少需等待两月,而腓特烈也一改之前随意懒散的态度,他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亲力亲为地维持秩序、调解纠纷,对此毫无怨言,甚至乐在其中。对他的行为,玛蒂达不置可否:"他对街头吵架的兴趣远超过对耶路撒冷的兴趣。""但他的行为不是毫无意义的。"菲利普谨慎地说,脱去偏见和敌视,他评价腓特烈的行为会更客观一些,“至少这一次城市内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暴/乱,这是件好事。”"如果希腊人真的如他所愿臣服于十字军的统治,他就可以功成身退,我从没有感受到他对收复耶路撒冷有什么兴趣,或许他确实没有兴趣。"玛蒂尔达站起来,"在他没有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乱子之前,我不干预他的行为,趁着这段时间,我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做。当玛蒂尔达主动拜访时,亨利一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之感,而得知她的来意后,他更觉诧异:“为什么您想要拜祭我兄长的坟墓呢?"他问,“他已经去世快八年了。”"我答应了您的侄女。"玛蒂尔达说,她递给亨利一世一封信,"佛兰德斯的让娜女伯爵,她十分挂念你们。"
亨利一世不语,他郑重其事地接过信,仔仔细细地阅读每一个单词,等他读完信后,他才长叹一声:"在我们离开佛兰德斯前,让娜还是个小姑娘,她的妹妹玛格丽特也还没出生,我的哥哥在离开家乡前绝不会想到他的女儿会如此执着他思念他,却连他的坟墓也无法拜祭。"
"命运对她太过残酷。"玛蒂尔达说,某种意义上,她确实非常共情让娜女伯爵的痛苦,很长一段时间,她也无法拜祭父亲的坟墓,"所以,他的坟墓在哪里呢?还有他的妻子,我听闻她也是在东方去世的。"
"他没有坟墓,只有一个祭坛。"亨利一世说,他脸上显而易见地蒙上了一层伤感和悲愤,"保加利亚人杀害了他,将他的头颅做成酒器,他的妻子,布洛瓦的玛丽,您的表亲,在阿克去世,并未安葬在君士坦丁堡,他们的灵魂只能在天堂团聚。"“那他的头骨呢?
“野蛮人。"沉默许久后,玛蒂尔达才轻声说,她没想到鲍德温一世的死因如此残酷,“在圣索菲亚大教堂,我可以带您过去。
"
圣索菲亚大教堂修建于近七百年,时至今日,其壮美仍令人震惊,内部的圣像画由于绘制于东西教会大分裂之前,并未遭遇严重的破坏,因此他们仍得以欣赏其风采,来到鲍德温一世的祭坛前,玛蒂尔达半合着眼睛,在墓前专注地祈祷,在这静谧的时刻,她脸上那层若有若无的忧郁更加明显,亨利一世忽然想起来她其实也才十八岁,哪怕是作为国王,这也是个过于年轻、不能轻易让人放心的年纪,可人们已经习惯了听从女王的命令,大多数候,她喜怒不辨的神色和战场上的果决勇武会让人忘记她的年龄:"您很同情我的侄女。"他忽然说,"因为您想到了您自己吗?"
"是啊,我们都是失去父亲的女孩。"玛蒂尔达睁开眼睛,她站起来,注视着鲍德温一世的坟墓,"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无法拜祭我的父亲,我被赶出宫廷,朝不保夕,也不能提他曾经公开给予我的领地和继承权,我父亲曾说他会带我来到耶路撒冷,但在我连果腹的食物和得体的衣裙都没有时,我根本想不到如此遥远的事。""您过得很辛苦吧?我们是理查国王的盟友,但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帮助您。”“盟约在我父亲去世时就已经宣告终结,你们不必觉得抱歉,至少你们是前往东方,而不是帮助腓力二世攻城略地。"玛蒂尔达淡淡地说,"那样的记忆已经渐渐淡忘了,我爱我的父亲,我爱他的方式就是拿回他给予我的一切,并完成他未完成的一切。""所以您来到东方吗?和我们一样。"亨利一世说,得到玛蒂尔达的默认后,他表示了自己的忧虑,"恕我直言,这是一件艰难的事,尤其您并不打算长期留在这里,您会回到英兰,或者西西里。"
"我不会回到西西里。"玛蒂尔达说,玛蒂尔达说,对这段婚姻,她只想快些从中挣脱,哪怕在婚姻没有解除前,她也不想旁人理所当然地将她看成是腓特烈的妻子,或者附庸物品,"实不相瞒,我们的婚礼从没有完成,在收复耶路撒冷后,我会跟他离婚,这是我们在仅有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