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暮想
书竟不为所动,一意孤行。
史云腴无奈又去唤:“谢沉书……”
却换来同样的结果。
最终还是谢沉书魂牵梦绕的那声:“小书一一停下。”才换得谢沉书停顿在了她的身前。史云腴趁势拢起衣衫,遮掩起他留给她的吻痕,想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些。谢沉书抬起眸,他有多心悦于这声小书,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当他真的望向史云腴,却还要装出一脸的无所谓。他不想在史云腴面前认输,尽管他已经输的彻底。“我有话想跟你说。”
史云腴平复过呼吸,垂眸沉声开口。
谁成想,谢沉书却在短暂的沉默后,面色一改,用右手握着眼前人的右脸,并将拇指堵在她唇间,厉色警告起了她,“如果你不是想为从前发生的一切作解,那就趁本王翻脸前,什么都不要说。”
“本王什么都不想听,更不要说什么让我放你走的话。”
“史云腴,本王现在就告诉你,无论你此番接近本王有何目的,本王都不会再放过你。这一次,你若敢逃,本王一定要你付出代价。”
谢沉书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
唯他心如明镜。
可史云腴闻言却惑然着眯起眼睛,他真的不想听……?“既是这样,现在你还有话想说吗?"谢沉书不明所以地追问,他若知晓今朝这事关乎他的血脉,关乎他和史云腴的结果,定是追悔莫及。可此刻的他,却像头拉不回头的倔驴。
只是,与他一般倔的,还有史云腴。
且看,谢沉书话音落后,史云腴狠狠咬住了他搁置于自己唇间的手指。
一下不够,两下不够,三下四下亦不能解她心中的恨。她好似把所有怨责,和这些年独自养育闺女的辛劳,都咬进了谢沉书的手指里。可谢沉书明明很疼,却还是忍受着疼到麻木的感觉,凝视着史云腴不肯苛责半分。这时间,光影黯然,屋中死寂。
他们的僵持从相见起未曾有一刻休止,两个人好似都赌了一口气。
以至于,没人愿做那个最先低头的人。
后来,晚霞照彻宫墙,琉璃瓦上泛着金光。史云腴在选妃之事彻底拍定后,登上了归家收拾准备,三日后入青宫教习的马车。
谢沉书也在玉弦湖上,乘起了扁舟。
马车里,谢香旋趁着无人追问史云腴:“小妹,你可考虑好了?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了头了。”扁舟上,琊川趁着无人问出心中疑惑:“殿下,属下斗胆,敢问关于那位就是郡公孙的事,您打算怎么处理?”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地望向天边的霞光万丈。史云腴柔情似水。
谢沉书泯然一笑。
她说:“有些结,需得解开后,再放手。”他说:“有些情,需得找回后,再从头。”史云腴…
谢沉书……
明朝之后,咱们走着瞧。
三日匆过,史云腴和闺女依依惜别。
不过好在每过一旬,他们便有归家两日的机会。如此,也不会叫小丫头整日的见不着娘亲。但瞧史云腴前脚刚走,小丫头转头抱着被子就进了谢香旋的房间。可叫威风凛凛的颍川郡主,稀罕坏了。恨不能史仲淑就是她的亲闺女。
这端谢香旋哄着小丫头刚睡起回笼觉,那端史云腴就下了马车,被人接引着走进那浩荡的宫城。彼之,吴家六娘睡了个迷迷糊糊,到的时候,好被那教引嬷嬷训了半晌。待到追上几人,吴素商瞧见队尾的史云腴便道:“三娘姐姐,三娘姐姐等等我。”
这声三娘姐姐唤得震天,偏惹得陶家三娘回了眸。史云腴循声转头,瞧着小娘子气喘吁吁的俏模样,知道这是在唤她,便眉眼含笑道:“慢些六娘,不急。”吴六娘一路小跑到了史云腴跟前。
她抬眸一瞧陶家三娘,以及其余两人紧盯自己,赶忙不好意思地点头示意抱歉。众人见状纷纷白了她一眼,心道:这样没规没矩的人,是怎么和她们一块到了这里?转头继续行路,吴六娘跟上队伍,拽着史云腴的胳膊,寻求安慰。
史云腴莞尔浅笑,她想这小娘子就是小娘子,说起话,办起事来,就是带着青葱与烂漫。
她问吴六娘:“怎么来晚了?”
吴六娘耷拉着脑袋跟在她身侧,小声嘀咕道:“不瞒姐姐说,我昨儿一想着今早要来这儿,便吓得一晚上没睡着……
史云腴大惑不解,“六娘就这么怕他?”
“他?“吴六娘在她身侧探出脑袋。史云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声他着实有些冒犯。虽然她从前都是称呼他无名某的,但今非昔比,她合该称呼一声:“太孙殿下。”吴六娘闻言瘪瘪嘴,直言:“怕。”
她说:“怎么能不怕呢?姐姐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怕太孙殿下吗?”
史云腴摇摇头,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傲慢无礼,整日鼻孔朝天的臭小子有什么好怕。
可在吴素商眼中,谢沉书却不是这样,她只道:“那年宴上,我和几个小娘子聊着些洛阳城疯传的鬼怪之事,聊得正欢,期间听到紧张处,我实在害怕,便起身捂着耳朵就往别处走去,怎料刚转身就撞上太孙殿下。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只顾着抬头看,结果就瞧见太孙殿下皱着眉头,黑着脸,整个人凶神恶煞地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