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丸
“瑞王,瑞王来了吗?”
“乌公子这是怎么了?”
“瑞王殿下去南方替陛下巡查,算起来已有月余,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楚清阮皱了皱眉,虚弱地问道:“你离开千香阁后,也没有上朝吗。“怎么就连林湛都没有见过他。段骁声音又恢复了温和,“这是皇兄和我共同商量的计策,故意做出我在南方巡查的假象,引潜伏京城的这些牛鬼蛇神出洞。”
楚清阮若有所思,“那今日你现身岂不是功亏一篑?”段骁罕见地扬了扬唇,阮阮这是在关心他?当下快声道:“无妨,鱼儿都已上钩,不差这几口。”看着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的对话,裴华卿终于忍不住上前,看清段骁样貌的一刹那,娇俏的脸色瞬间惨白,“骁,骁表哥?″
裴华卿这句话无异于一块巨石激起千重浪,院中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震惊地面面相觑,这灰衣男子竟然是瑞王,段骁?
枇杷瞬间瞪大了眼,戚暮竞然就是瑞王,戚暮竞然是瑞王?她之前为了小姐的事还使唤过他,当时他也乖乖照做了,枇杷感觉自己如在梦里,她竞然使唤过瑞王?楚清瑶靠在林湛身上摇摇欲坠,不可能,裴华卿一定是看错了,这个人怎么可能是瑞王?楚清阮明明是被瑞王厌弃才赶出王府的!
就连一直旁观的楚望儒等人见这动静也连忙快步走到池塘边,看清段骁样貌后齐齐躬身,忐忑道:“臣等拜见瑞王殿下。”
段骁沉着眉一言不发,楚望儒上前一步,颤声道:“臣楚望儒,多谢瑞王殿下救臣女一命。”楚望儒弓着身呼吸急促,瑞王今日为何会来,又为何会跳下水救楚清阮。
众人也小声地议论开来:“不是说这戚姑娘是被瑞王厌弃才赶出王府的,今日看着怎么丝毫不像?”“何止不像,这看着分明就是情深一片,这都抱了多久了都没见累。”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瑞王,这瑞王长的可真好看。”京都府衙的衙役早就得到段骁吩咐候在林府外,此时冲进府中一涌而上将楚清瑶团团围住。
“慢着!“蒋氏只身挡在楚清瑶身前,“就算您真是瑞王,也不能这般空口断案,污人清白吧。“事关楚清瑶,蒋氏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
楚望儒有许多个女儿,可她只有这一个。
“孤方才亲眼见她指使丫鬟,让丫鬟趁众人不注意时推阮阮入水,楚夫人还有何不满?”
“不可能!"蒋氏声音坚定,“瑶儿不可能这么做,她没有理由更没有动机,更何况她若真是想推阮几入水,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丫鬟去做?”
楚清阮示意段骁把她放下来,痛苦地咳嗽一声,“楚夫人,令爱自幼饱读诗书自是不蠢,可在你们这些权贵眼里,何曾看得起我们这些平民百姓?”
楚清阮声音冷冽,“今日若不是得瑞王相救,我此时已然葬身池底,届时你们只需要说是我自己脚滑,又有谁会去追究是谁推的我?”
众人顿时一惊,他们清楚地知道楚清阮所言非虚,若她当真淹死于此,怕也是只能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楚清阮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只觉讽刺无比,因为权势,楚清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命丫鬟将她推入池塘,只因为无人会为了她的性命在林府追究蒋士斋的外孙女。
同样也是因为权势,只因段骁说他看见,在场便没有一个人敢质疑,哪怕是楚清瑶的亲生父亲,楚望儒也不敢。权势……
看着衙役将楚清瑶押下,楚清阮心中一松,向后靠在段骁怀里,终于放任自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楚清阮再次睁眼时,入眼的已是她自己的房间,外面已是漆黑夜色,屋内高脚烛台上发出昏黄的光,将眼前男子的俊美脸庞镀上一层暖光。“段骁……她喃喃唤道。
段骁浑身瞬间绷紧,似乎一整日的疲惫都尽数散去,她还是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我还没有谢谢你,救我一命。"楚清阮强撑着靠在床头坐了起来,无论如何,那个时候段骁的铃铛声,对她来说犹如天籁。
段骁在她床尾坐下,薄唇抿紧成了一条线,“若你当真想谢我,能否给我一个机会?”
虽然心里隐隐有些猜测,楚清阮仍是问了出来:“什么机会?”
段骁漂亮的凤眸里透出一丝不安的期待,嗓音如窗外夜色般低沉,眸光却比烛火还要炙热。
“阮阮,给我一个证明心意的机会。”
“好。”
这一次,楚清阮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既然段骁口口声声说他喜欢她,她为何不利用他的心意,将他的权势为己所用。
段骁冷峻的脸庞蓦地浮现一抹巨大的喜悦,她终于放下戒心,愿意开始相信他了?段骁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生怕她改变心意。
楚清阮强撑着从床头格子里取出一个青色的精致瓷瓶,倒出一黑一红两颗药丸,正如瓶底写着的那样,黑色为毒药,红色为解药。
如熙说过,人吃下这药丸后撑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会把祖宗三代都交代清楚,在巨大的、超过承受极限的疼痛面前,任何谎言都将无所遁形。
她将红色的倒回瓶中,将黑色那颗对着段骁摊在手心。段骁眼神顿时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