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听此话，小霸王朱尚炳能干？

扯着脖子吼回去，“我秦王府的奴才，我就是马上要他死，你也管不着。”

小小年纪张口闭口就是死，朱雄英眉目间的神色也随之低沉下来，“你可以试试看。”

朱雄英虽然看起来性子更像朱标一些，内敛温和，有仁慈之风，小小年纪就有了长兄派头。但他骨子里还有常氏嫉恶如仇，说一不二的一面。

在朱高炽看来，他的小堂哥其实是个狠人。纯纯褒义词，因为他对自个儿就够狠，所以骨子里是有股狠劲儿在的。

这样的人以后当了皇帝，那也是个刚柔并济的铁血帝王。

偏偏朱尚炳还是个不知世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早被秦王和邓氏宠坏了，除了朱元璋让他本能害怕，其他人根本吓不住他。

争吵间，本就被激起的暴戾不减反增，当着朱雄英的面，一脚狠狠踹向小内侍的头。还好蜷缩在地的小内侍稍微护着头部，不然，即便是朱尚炳年纪不大，这一脚下去他也要吃够苦头。

小内侍闷哼一声，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朱尚炳！”这一脚也彻底激怒了脾气不错的朱雄英，他手一招，“刘大伴，给我把他捉起来。”

他和朱高炽刚从坤宁宫过来，除了两人的贴身小宦官，青儿还派了坤宁宫一个年长宦官跟着。

人手够够的。

“你敢！你要敢动我，我父王饶不了你。”朱尚炳直接威胁刘太监，他根本不把这些宫人放在眼里。

然而刘太监是坤宁宫的大太监，伺候马皇后的，哪怕是睚眦必报的秦王想报复他，也要掂量掂量。

秦王脾性上来，还敢跟朱元璋叫板两句，可他在马皇后跟前就老实多了。因为他知道，惹怒了老爹朱元璋最多埃顿狠揍，可惹火了亲娘马皇后，那就不是挨一顿揍能解决的了。

但朱尚炳不知道啊，他虽然不得朱元璋喜爱，但马皇后也是他亲祖母，平时对他也很不错，他根本不怕马皇后生气，到时候他还能先告状，说这奴才以下犯上。

皇祖母肯定帮他这个亲孙子。

而朱雄英为了一个犯错小奴才就和他吵，皇祖母要知道了，那也是为他撑腰才是。

朱尚炳一点不怕，见那刘太监朝他走来，还大声怒骂：“狗奴才，你敢动我，我叫皇祖母砍了你的头，剥了你皮喂狗。”

残暴。

朱高炽都觉得那张胖得五官挤做一堆的脸让人不喜。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觉得，朱尚炳年纪小，被秦王府宠坏了，不懂事。现在看来，就是个欠收拾的小恶霸，没人教育，以后长大了就是大恶霸。

朱尚炳年纪小，想不明白，但一旁的小十鲁王脑子可不差。这事儿真要闹到马皇后跟前，吃亏的只会是朱尚炳，他这个做小叔叔的也讨不着好。马皇后不喜，二哥也会埋怨他没护好朱尚炳。

“雄英，不过是一件小事，你看在十叔的面上，别和尚炳计较。尚炳他只是脾气火爆了些，没想要了这小奴才的命，而且，你刚才没看见，是这小奴才犯了错，尚炳才教训他。”

鲁王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周身还有读书人的书香气质，看起来不过八九岁年纪的小少年，模样人五人六的。可说出来的话嘛......

小奶团子朱高炽歪歪脑袋，觉得那些话不中听，像是在说他小堂哥多管闲事。

朱雄英看向一脸和事佬样的鲁王，眼神并没退却，“十叔说的哪里话，您是长辈，雄英自当尊敬您，不过这件事雄英也有了决定，还是交由皇祖母来裁断更好些。”

鲁王见他油盐不进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烦躁，语气却更无奈了些，“雄英，说到底是自家兄弟，为了个犯错小奴才把事情闹大，不值当。父皇和母后也没那个闲心来管这种小事，你何必非要麻烦他们呢。”

“十哥，你要觉得不过小事一桩，那干脆劝一劝朱尚炳，让他把人给了雄英，自家兄弟，一个小奴才而已，难道还舍不得了？”

早挪步过来的小十二站在朱雄英旁边，见他十哥不要脸，立即出声支援朱雄英。

鲁王瞪了多嘴的小十二一眼，小十二也没怕他，反正大不了事情闹大，一起到母后那里领罚。

而鲁王又扫了眼平日里和他不对付的潭王，和小十二一起站在朱雄英旁边，明摆着要站在朱雄英那边。

鲁王从不把这两个兄弟放眼里，一个胆小如鼠，一个不知所谓，母妃又不受宠。不过是仗着有四哥偏袒才敢在他面前跳一下。

说起四哥，鲁王余光扫过站在三人身后的小奶团子。如今朱家弟兄谁不知道，他们父皇朱元璋对四哥长子喜爱非常，除了朱雄英，没人比得过。

没人比他们这些亲儿子更了解朱元璋的偏心能偏成啥样。

今日朱尚炳这事儿闹到马皇后跟前，说不得只是一顿训诫。毕竟也还不算什么大事。

但要是闹到了朱元璋跟前.......

这么说吧，朱尚炳年纪小可能还没事，最多禁足一段时间不许进宫，但他爹秦王肯定要被父皇收拾，而他们这几个年长些的小叔叔同样逃不了。

此事算来算去，还是小事化了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