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视线陡然升高,宋允知定睛一看,大喜过望:“我是第一,我是头名!”
他的努力真的没有白费,这段时间的苦也没有白吃。
周围的同窗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想到允哥儿乃是陈大人的关门弟子,又素有神童之名,便又觉得不难理解,只有随春生不耐烦地拍了一下他挥舞的爪子:“吵死了!”
说完瞥了一眼后头,他依旧是倒数第一。整个寝房,每每属他成绩最烂,这感觉真叫人不爽。
宋允知被打了依旧美滋滋。他第一,江亦行第二,而那个讨厌鬼王承台只能被他跟江亦行压得死死的。宋允知转头跟江亦行分享喜悦:“我说什么来着,凭我的天赋跟努力,必然能力压群雄!”
江亦行听他连“力压群雄”都说出来了,被逗得连日阴郁的心情都好转了许多。他颠了颠往下坠的允哥儿,心中盘算着名词,自己虽只得第二,可依旧名列前茅,而且,输给允哥儿比输给王承台要好太多了。
宋允知坐在江亦行胳膊上,转身就瞥见了那边站在张贴出来的考卷旁且一脸阴翳的王承台。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知道,王承台必然是在检查允哥儿的考卷。
真金不怕火炼,再怎么瞧,他的考卷也禁得住推敲。少顷,宋允知见王承台打量过后仍旧不信,撇过头来不甘地怒视自己,于是挑事儿一般地抬着下巴,无声开口——手下败将。
江亦行看到王承台那可怕的脸色,赶忙将允哥儿放下。
宋允知落地之后便看不到人了,只能央着江亦行再将他抱起来,他还没有嘲讽完呢。江亦行哪里敢?好说歹说愣是把允哥儿给哄走了。
王承台留在原地,气得险些昏了头。输给一个六岁小崽子,等于是将他的面子掀开了往地上踩。这样的成绩,他要如何跟家人禀明,日后太后娘娘问起又该如何应对?
可要说服气王承台是半点都不服。宋允知那兔崽子能知道什么国策,能理解几分栓选法,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兴许是陈素先泄题给了他也未可知。真是卑鄙,原先王承台只觉得宋允知无耻,而今看来,他们师徒二人都是无耻之尤!
等着,他早晚有一天要撕碎了这所谓的神童面目。
宋允知大胜而归,回去后对着贺延庭吹牛一番便听到久违的任务收官提示音:“恭喜宿主完成任务,获得‘入木三分’书法天赋技能一份。”
宋允知耳朵一竖,他记得,王承台还有一向引以为傲的本事便是书法吧,还有那不明就里的王先生,还是他们的书法先生呢。若是他能练得一手好字,这二人的反应,定然很有趣。
宋允知嘿嘿一笑,熟悉他的贺延庭立马蹙眉:“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什么叫坏主意?”宋允知撅了撅嘴,不乐意了,“我分明是想上进。”
说完,他便大声宣布,自己要苦练书法,凭他的本事只需稍稍几日便能练就一手出神入化的草书。
贺延庭想到允哥儿一开始连母亲都救不来的烂字儿,包容道:“你高兴就好。”
他承认允哥儿这回成绩的确很出众,但贺延庭也将其归结到陈大人身上,觉得陈大人天赋异禀,会带学生,全然不信允哥儿口中什么勤奋刻苦一说。整体只知睡大觉的孩子,能跟勤奋挂上边吗?
再说书法,那可是要日久天长的练习方能见起色,就允哥儿那好逸恶劳的性子,算了吧……
宋允知当晚便开始兴冲冲地练字,兴许那天赋的原因,宋允知练字时总觉得得心应手,比平日里顺当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他发现自己不论是临摹隶书、楷书、行书还是草书,都是越写越顺溜。不过要论宋允知最喜欢的,当属草书,跟他为人一样,纵任奔逸,赴速急就,宋允知甚至已经迷上了这等飘逸之感。
但是系统还是提醒他:“你的这天赋是作弊来的,想要真正练成好书法,还得夜以继日地苦练才行,否则永远超越不了王承台。”
宋允知就不爱听这些:“你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怎么就比不了他了?”
等着瞧吧,待他勤加练习几日,定能脱胎换骨。
翌日,宋允知便找先生准备再求些草书的字帖。
陈素知道弟子想一出是一出,但是每回还是会为他的跳脱而惊讶:“你之前不还是在练小楷么?”
宋允知理直气壮:“可是,弟子忽然发现自己在今草上很有天赋!”
陈素只觉得一言难尽。他本想要好好跟弟子说一说,这练字并非一日之功,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但是不巧遇上宫中再次传召。说是北戎跟燕国两国使臣已达京城,正要面圣,陛下召他入宫伴驾。
陈素只好抽出几本王右军的草书字帖递给宋允知,叫他好生收着,能练则练,不能练也不必勉强。
说完,陈素便匆忙入宫了,只有宋允知摩梭了一下手下的字帖,再次感慨先生的豪横。系统曾说过,这里的历史在两晋后就与宋允知知道的出现了分歧,但是前面的历史名人却还是共通的,譬如这位王羲之先生。
宋允知宝贝地揣着字帖离开了,他这回一定好好练习!
陈素一路畅通无阻抵达太极殿,太极殿本是议事正殿,接待外国来使亦在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