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似的,让人无可指摘。
可当这人放松了警惕,她立刻又上前,指尖灵活地勾扯腰间衣带。转瞬,一枚月白的香包便混在玉珏之间。“殿下,方才祠外,有位老婆婆卖香包,她的儿子战死沙场,只靠她一人养家糊口。”
“殿下,权当是做件善心事吧。”
郑明珠脸不红心不跳地将两桩事捏在一起,蒙骗着面前这位天真的晋王殿下。
她抬起袖口,也露出自己腰间那枚,同样是月白色的荷包。与萧玉殊的那一枚相互衬应。
“恩。"萧玉殊抚上香包尾端垂下的绣线,随后抬眼。少女穿着雀褐色衣衫,白色绦带绕挂,更显身量轻盈。她笑意盈盈看过来,面上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狡黠。更像是,轻视。
嘲讽不经世事的亲王,被一个小姑娘欺骗于股掌之中。他倒真希望自己是她心中那般痴纯,也就看不出她的谋算和心心计了。
萧玉殊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还需再供一盏,你若觉得无聊,便再四处走走。”
……是,殿下。“郑明珠点头。
她的确不愿在此跪着,无论是皇帝还是姑母,都不值得她跪上一刻钟。
“那我等着殿下供完灯,再一同回去。”
五帝祠不算小,占了半处山头。郑明珠方才从前到后,足走了一个来回,再没了四处乱逛的心思。正巧在后殿旁瞧见一处小亭,自顾坐下歇息。
亭中视野高,能瞧见对面不远处的半山腰处有一间禅房,像是看祠人居住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忽见有人顺着山中谷道,向着禅房的方向。一个婆子并着两个侍从,那婆子手中拿着布袋,不是装着何物。
本来郑明珠没觉得有何不妥,直到禅房内跑出一个女子。没跑出几步,便又被那两侍从捉了回去。郑明珠睁大了眼睛,走近了几步。那女子发髻凌乱,身上的绫罗蹭上脏污,面容依稀可见。
是…冯令君。
她怎么在这?记得上次鸿胪寺官署分别,冯令君说过些时日便要和她爹前往西域了,总得来年春日才能归来。郑明珠见那三人重新为禅房落锁,便闪身躲在亭柱后,担心被发觉。估摸着人离开后,她快步下山,重新回到后殿前。
方才在五帝祠正门前,那哑婆婆丢了孙子,却哪也不肯,每日守在祠前。
除非,哑婆确信自己的孙子就在五帝祠内。祠中还真藏了拐子不成。
郑明珠在殿外踱步,心中纠结。
“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官便是。“守在一旁的小吏见她踯躅在原地,不禁上前询问。“我无事,你先下去吧。”
“是。”
小吏微微福身,又退至一旁。
五帝祠为官祠,拐子敢把人藏在山中禅房,必定是被有官身的人庇护。
思及此,郑明珠看向那小吏的目光更锐利了些。随即,她沿着窄路,重新前去正门。这次她没了游花逛景的心思,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只是中间被那卜卦的巫傩叫住,说是要替她相看,她没有理会。
正门前仍是那些小商贩,来往的人群中却没了哑婆的身影。
侍卫不在,那哑婆寻子心切,想必不会走远。郑明珠四处转,果真在一处草丛附近找到了哑婆。她脸颊一侧有擦伤,蜷缩着蹲坐在地,目光中尽是无力与绝望。
察觉到面前有人影,哑婆抬起头,双唇嗫嚅。“你孙子在五帝祠中?可曾亲眼瞧见了?“郑明珠低声问道。
哑婆眼中霎时有了光芒,捣米般点头。只是她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些辨不出词句的呜咽。
“低声些。“郑明珠皱眉。
天下可怜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她本不该出手。此事若闹大,便会传入椒房殿耳中,她也自涉险境。哑婆颤颤巍巍站起身,指向五帝祠内,而后她双手描画着自己的面孔,开始手舞足蹈。
这是什么意思。
郑明珠犯了难,问道:“你想说什么?”
哑婆重复这几个动作,而后像是想去什么,从袖口里掏出几枚钱币,反复扔在地上。
“你说巫傩?巫傩带走了你孙子?”
哑婆点头,涕泗横流,同时拿起一条细小的银铃链,递入郑明珠手中。
“我知晓了,你便在这等着。"话罢,郑明珠重新迈入五帝祠。
时辰已接近半个时辰,萧玉殊供灯结束后,便会离开。若不能悄无声息地解决此事,她也别无她法。临近午时,祠中人变少,巫傩的占问生意稀冷,所以才主动要替她相看。
郑明珠缓步走近,上下打量巫傩。虽是上了年纪的老者,可他的掌心却没有火茧。
行傩时,经常要以火驱邪,烧灼是常事,绝不是如此模样。
做拐子不说,还借着五帝祠驻傩的名头,赚百姓的占问钱。连吃带拿的,有意思。
郑明珠垂首,一眼便瞧见了这老头身上挂着的银铃,与方才哑婆给她的,一摸一样。想来是从哑婆孙子身上拿走的。
贪婪之人,是最好拿捏的。
一锭银子放在台阶前,碰撞之时,发出脆响。“我近来有些许烦恼,想请大傩替我开解一二。“郑明珠说道。
那巫傩不动声色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