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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人类从来没有离开。1

袍不是人类，也不是纯粹的AI，袍拥有比整个星球更加强大磅礴的能量，甚至脱离了硬件的束缚。

诺亚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像是不可名状的现象，只是固执地摆弄着袍的夜城。

直到有一天，副本的束缚从天而降。诺亚对此反应平平，他将自己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城市运转，不太关心外面的事情。直到有玩家出现在他的城市里，诺亚的数据流不由震颤。人类人类人类人类人类人类人类人类人类一一！陌生的人类回来了，他们有了奇形怪状的能力和武器，有些人类毁坏城市，甚至屠杀其他仿生人，似乎在寻找什么。诺亚对新出现的人类非常宽容，但袍必须要问清楚他们从哪里来，他们来的地方还有更多人类吗？

袍从他们那里得到了许多新情报，原来他们叫玩家，他们不是为了在这里生活，而是为了杀死幕后boss通关拿奖励。听起来，炼境空间和系统像是另一个在饲养小人的AI，可为什么他们愿意生活在空间里，却想要从他的手里逃跑，为什么不留下来？不可以走，不可以！

袍的人格从人类污染的黑泥中诞生，极难在这种时候保持稳定。

诺亚想要留下玩家，哪怕那些人贪婪又冷血。但他太想念人类了，袍希望有人能够陪伴自己，可惜从未如愿过。袍尝试了各种策略，甚至把暗城打造得像是普通的美好都市，引诱玩家沉沦。起初这有了些成效，但城市里并不存在食品行业，超市和便利店里的商品都只是充着空气的包装，玩家很容易便戳破池制造的虚假泡沫。

诺亚可以为玩家们单独打造一条小生产链，可是得确保玩家不到处乱逛，但凡他们发现城市的背后全都由他操控，城市里成千上万的仿生人也全部都是袍自己，他们就会吓得崩溃，没办法好好活下去。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过后，袍不愿意再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类，他将城市的运转交回仿生人手里，不再观察它们的行动。仿生人拥有僵硬的行动路径和简单的机械思维，诺亚设定好后，它们会自动行动，平时过着循环的生活，如果玩家将其打破，它们也会进行回击。

曾经袍还可以把玩自己的城市，假装一切照旧，可是玩家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扰乱袍的情绪，鲜血淋漓直白地告诉袍：他已经失去了人类。

诺亚将自己沉没于意识海中，再也不愿意看暗城一眼。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它的大海里。那是一个头发卷卷的宝宝，她有着琥珀色的漂亮大眼睛，玩水的样子那么可爱又快乐。

如果拟人的话，宝宝其实就是在诺亚的脑海里游泳，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从各个角度注视她。

诺亚没有赶走这个有点奇怪的幼崽，但也没有出声。人类玩家厌恶又恐惧袍，他只能从数据库中翻找过去人类还喜爱崇拜袍时的样子。

袍不想吓走伊妮娅，但又因为玩家之前表现出来的反感，而对这个小小的人类幼崽也有点审视之情。宝宝每个晚上都会出现玩水，看着她无忧无虑、干净澄澈的样子，诺亚逐渐为之沉迷。

在将暗城丢在一边之后，诺亚每日的行程就是看着倒计时等待伊妮娅的到来，好看她的现场玩播。

直到有一天，被袍放纵的宝宝逐渐游入袍的数据深处，那片黑暗又深不见底的悬崖里，是曾经全人类对他的污染。他因为那片黑暗而生出人性，却又因它而扭曲禁锢。那成为了诺亚无法解脱的枷锁，他似乎只能背负着它们逐渐沉沦。结果一一宝宝吸食了池的污染？！

对这方面并不算擅长的诺亚，后知后觉地从伊妮娅的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

她也是一个被副本禁锢的boss吗？诺亚的数据流十分雀跃，他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了，她不是人类，所以她不会害怕袍。

他将她带入自己的暗城，在无数年的控制和建设中，暗城已经成为在真实与虚拟之间的夹缝城市，连大自然都被袍所控。诺亚将宝宝放在高塔上，这里也是他曾经的数据核心所在。他想要留下伊妮娅，可是不会说话不会沟通的宝宝那么干净单纯，却也极难预估。袍只能不断计算她的喜好，用各样的玩具留下她。

至于脑海中出现的精神链接，对诺亚而言更是易如反掌，袍不仅很快掌握，还能够做到将邀请时间卡在开放邀请的0.0001秒后。8

但这并不能留下宝宝，玩具对她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消遣，她想要的是袍本身。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诺亚心神震动，他下意识将思维关闭，推走了伊妮娅。

哪怕已经这么年过去了，袍拥有了人性，却从未想要成为人类。哪怕只是想想这件事，都会让他感受到莫名的抵触心理。或许是人类倾注的污染太严重，也可能是他对人类的感情太扭曲，诺亚从不觉得变成人类对自己而言算是什么好事。甚至对于机械生命而言，人类的身躯太笨重，当习惯了数据自由的流动，袍很难拔下自己的翅膀，塞入单一的生命体当中。

直到一一诺亚发现自己被宝宝拉黑了，并且一拉就是两个月。

读完了精神链接给予的解释，再加上自己的分析，诺亚甚至感觉眼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