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为你失控
她每咳一次,整个胸腔都跟着一起发疼。 浑身的骨头好像快散架了般疼。 茂密的林子里易元洲也半撑起了身子,那把黑衣人的小刀还插在他的手臂上,鲜红的血液正在浸透他厚厚的袄子。 沈冬儿扑倒在他的身边,哭着说,“我背你下山,我给你止血,我……” 当她一摸到那温热的血液时,头脑一懵,都不知道自己最先要做什么了。 就只剩下害怕。 害怕到控制不住的手抖,浑身发抖。 “冬儿,我没事……” 易元洲发现她的慌乱,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抚上她的脸颊。 “你怎么会没事?你流了好多好多血,流着么多血是会死人的!”她几乎是用喊的。 “冬儿你听我说!我没事,真的。” “你给我活下来,不准有事!听到没有!我要你活下去!”沈冬儿急喘着又哭着说。 她根本无法冷静,他说一句她就打断一句。 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冬儿,你看着我,我不会死。” 易元洲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再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扣住她后脑勺,紧紧地与自己挨在一起。 沈冬儿在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后逐渐冷静,只是呼吸依旧很急促。 “我只是手臂受了轻伤,流了一点血,你帮我简单包扎一下,止了血我们就下山,山下有大夫,我休息几天等伤口恢复就没事了,懂了吗?” 易元洲的话让她找回了理智。 她点头。 颤抖着,抬起手,撕开了他伤口周围的布料,很快就沾了满手的血。 接着,她取下了脖子上的围巾,用力的将围巾撕成两半。 先用一段围巾绑在他伤口的上方。 手握那把小刀的刀柄,与他对视一眼。 易元洲点头,让她拔刀。 她深吸一口气,用了全力,一下就将小刀从他的皮肉中拔了出来。 易元洲疼得快晕过去,但也只是闷哼了一下。 她快速的用剩下的另一半围巾缠绕在伤口上,缠得很紧,希望能起到止血的作用。 “你做的很好。”易元洲说道。 看着易元洲即便虚弱成这样,还在努力的对自己笑。 这一幕深深的刻在她脑海里。 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沈冬儿双手捧起他的脸,亲吻他的嘴唇,感觉他的体温有点低。 “我不喜欢为你失控的感觉。”她贴着他的嘴唇说。 这意味他已经成为她的软肋。 任何人只要抓了易元洲就能威胁到她。 她为了易元洲,可以轻易的投降。 “我也是。”易元洲握住她的手。 当初她受伤时,他的状态比她现在好不了多少。 他只是更能隐忍而已。 沈冬儿拿起那把伤了易元洲的小刀,放进了兜里,再问他可以走吗。 他点头。 但其实他现在已经没了力气,只能靠沈冬儿搀扶着他走。 子时。 营帐周围无比的安静,几乎所有人都睡了。 只有璇珠和许大山二人还清醒着。 即使已经躺在床上,但璇珠眼睛瞪的老大,看着营帐的屋顶。 小姐和姑爷还没回来,她睡不着。 “喂……”许大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转头看向隔壁床的许大山,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只听他小声的说,“要跟我出去找找他们吗?” “嗯!”璇珠早就想这么做了。 只是她一个人能力有限,又怕被值夜的士兵发现,误以为她是要逃走直接打死她。 但有许大山陪着,她一刻都不想耽误。 二人很快抹黑起床。 璇珠早已习惯穿着外衣睡觉,所以她只需要在外面套一件棉袄就可以了。 等许大山穿戴整齐,营帐的帘子突然被撩开。 借着从外面洒进来的月光,璇珠看见沈冬儿扶着易元洲走了进来。 璇珠松了口气,心也跟着安定了很多。 赶紧上前去接应他们。 周围全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倒是一个很好的掩护。 易元洲被扶着坐在床边,来不及向璇珠解释发生了什么事,只安排她先照顾好易元洲,她去去就回。 她又离开了营帐,是去村子里找大夫。 在营地里值夜巡逻的士兵,此时已经倚靠在墙边睡着了。 沈冬儿灵活的绕过他们,跑向了村子里。 她在村子里生活了几天,对路线还算熟悉,拐过几个弯,穿过几条小巷,就来到了严大夫的门前。 她敲了好几下门,严子濯披着外衣打开了房门。 他不过三十岁出头,严家世代行医,几年前严父严母相继离世,他便带着妻子一起四处云游行医。 年初归来故乡,他留起了胡子,满脸都写着沧桑。 可能是外面的世界太过残酷了。 村里爆发瘟疫的时候,他前期也在帮忙救人,但后来他自己以及妻子都感染了瘟疫,一下子病倒,自身难保。 还是沈冬儿及时出现救了他一命的。 “你是……易夫人?”严子濯很快认出了她。 前段时间沈冬儿是全村人的救民恩人,大家都尊称她一句易夫人。 严子濯现在远离是非,即便住在村子里,也鲜少与村子里的人打交道,所以对后来发生的事不算了解。 “严大夫,求求你救我相公……他被刀伤了,伤口很深,流了很多血。” 沈冬儿也许知道一些药理知识,但对严重的外伤也是没办法的。 “好,你等我一下,我去取些东西就跟你走。”严子濯很爽快的答应了。 沈冬儿在外焦急的等着,安静的巷子里,她听到屋内传来严子濯温柔的声音。 “是易夫人。易公子受伤了,我去看看,你继续睡吧不用担心,会尽快回来的。” “注意安全。”严夫人的声音很小,小的像是蚊子叫。 严子濯跟着沈冬儿一路来到了营帐里。 营帐里,只有易元洲的身边亮着一盏凄凉的蜡烛。 他没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