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自戕坟前
镇北王府。
今夜,镇北王去了故王妃的院子,借酒消愁,喃喃自语,口中都是故王妃的名字,神情凄迷,看着便让人心疼。
雪朦胧和穆臻言站在门口,看着人前威风凛凛的镇北王爷这般颓废模样,不禁心生不忍,“不如,改天再来吧。”
穆臻言却是拦下她,“不,没有比今天更好的时机。”
“今年,是什么时机?”雪朦胧不解,不是故王妃的忌日,也不是穆臻言的生辰,为何镇北王会如此伤感?
穆臻言牵着她进门,“今天,是我父王和母亲成亲的日子,每一年的今天,父王都会把自己关在院子里醉酒,喝醉酒的父王,心防最弱,难得会提起我母亲。”
他以前会偷偷过来看镇北王买醉,从他嘴里听到关于母亲的只字片语,只不过后来被镇北王发现了,狠狠惩罚一顿。
雪朦胧心中忐忑,又有些排斥听到当年的故事了,直觉对她父皇不好,会损坏父皇在她心底固有的慈父形象。
可事已至此,她又退缩不得,穆臻言也不允许她退缩。
两人坐到镇北王面前,酒坛子便在脚下碎裂开来,“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穆臻言淡淡地看他一眼,握住酒坛子,“父王,今天是你和母亲成亲的日子,我们想来,听听你们的故事。”
镇北王只有一个字,“滚!”
语气阴骘至极,完全看不出平时的样子,似乎只要他们再多说一个字,便会大开杀戒为止。
雪朦胧有些害怕,打了退堂鼓,本就排斥的心思终于找到了退缩的理由,“父王心情不好,我们改日再来吧。”
“不用改日。”穆臻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我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子,是个什么人,性格品行如何,父王霸占着母亲的一切,从来不肯跟我多说一句,我想要知道,还要自己来偷听,若非是遇到了白杞婆婆,怕是还不知道母亲的往事……”
镇北王抬起头,“白杞……她,没死,莲儿,白杞没死……你别再怪我了,好不好?”
他似乎出了幻觉,眼前白
莲正对着他笑,一会儿又埋怨自己不相信他,哭的十分伤心。
“白杞没有死,母亲临死前,曾经见过白杞,将我托付给白杞。”穆臻言面不改色道:“父王知道为何母亲不放心你照顾我吗?”
镇北王忽然愣住了,“不放心?”
“是,她不放心。”穆臻言神色冷冷道,“父王,你如此爱母亲,为何会有臻宇的存在?为何这么多年你眼睁睁看着活在对穆臻宇母子的愧疚之中,却始终不告诉我真相?多少次我九死一生,都是因为臻宇,您看在眼底,却从来不说破!”
他自嘲一笑:“都说您最宠爱我,是因为我母亲,可在我看来,你瞒了我这多年,让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傻子,您最爱的根本不是我母亲,也不是我,而是……”
“住嘴!”镇北王忽然厉喝一声,“不是这样的,我是真心爱莲儿的,蓝思思……蓝思思和穆臻宇……都是意外,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我没有……”
他狠狠灌下一坛子酒,神色凄迷,眸中带了些疯狂的痴迷之意,抱着酒坛子跌坐在地上,“我爱她啊,只爱她一个,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横梗在我们之间,就是不让我们好好在一起?”
“我父皇,到底做了什么?”雪朦胧见他如此模样,有些不忍,轻声问,“父王,你和母亲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误会?”
“那时候,我们才成亲不久,我想好好对她的,我想得到她的心,可是她只想要自由,我害怕……我担心,我不信任她,才被人钻了空子……哈哈……”
思绪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二十年前,少年鲜衣怒马,指点江山,多么地意气风发,可是到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了。
除了她的恨,他什么都没有。
“父王……”穆臻言微微不忍,可是一想到上一辈的恩怨关系到未来的战事,他又狠了心,“您和母亲,还有皇上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皇上咬住您不放?”
镇北王眼底掠过一抹寒光,忽然闪身过来,抓住雪朦胧的肩膀,“你来干什么?你们父女是
不是见不得我过得好?他夺走了我的幸福,你又要来夺走我儿子的幸福?我和莲儿,我只剩下臻言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啊?”
这样的镇北王是陌生的,凶狠的,让人害怕畏惧的,雪朦胧喉咙发紧,隐约知道自己的父皇应当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让镇北王夫妻抱憾终身罢。
正想着,脖子上忽然传来窒息之感,喝醉了的镇北王眼里心底都是对皇家的恨意,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仇人的女儿!
难怪,父皇如此忌惮穆府,一个对皇帝心怀浓烈恨意的重臣,手握兵权,如同在枕侧悬了一把刀,随时要砍掉他的脑袋,他能不忌惮吗?
“父王!”穆臻言没有想到镇北王忽然动了杀心,一时也顾不上质问真相,不由分说地和镇北王动了手,喝醉了的男子杀伤力比任何时候都大,仿佛所有阻止他的人都变成了自己的仇人,他和穆臻言招招对上,十分凌厉。
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