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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她不开心。
要知道对于?富察家最受疼爱的小少爷来说,这世上就连他的姑父乾隆帝只怕都不会这么命令他呢。
两个丫鬟和福康安身边的小厮一直在屋外候着,对里面?的动静一清二楚,小厮觉得不敢置信,但两个丫鬟却觉得理所当然。
只要见过这美好地似玉做的人儿、如神仙般的姑娘,只怕这世上没有人会愿意见她眉头轻轻一蹙。
福康安离开了。
这骄矜任性的小少爷来时只是存着好顽、找乐子的念头,离开时却对这座偏僻的小院魂牵梦萦。
***
第二日,一大早。
福康安也不往外面?的戏班子跑了,又兴冲冲跑来这座在占地广阔的富察府里实在偏僻、素日无人问?津的小院。
经过庭院时他也不觉得这里的花草粗陋了,只觉都是自然意趣,就连院子里那棵这个时节开地到处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一树雪白?的杏花也比他处美丽太多。
一枝低垂的杏花恰好打在他头顶,他也不生?气。
春日多雨,昨夜又下了一夜绵绵细雨,这枝杏花还沾湿着未干的雨露,雪白?的花瓣在风中晶莹剔透,看着格外清新?。
小少爷想到什么微微一笑,动作轻柔地将之?轻轻折下。
院子里多了几个负责洒扫的粗使丫鬟,她们不住在这儿,只每日上午来做活,贴身伺候的两个丫鬟分别叫红珠和绿衣。
福康安今天也不横冲直撞闯进去了,而是先让通报了一声,说他是来为昨天的无礼来向表妹赔罪的。
但红珠通报后,过一会儿出?来只说南小姐并不在意,她身体刚刚大病初愈,怕过了病气给他,就不招待他了。
福康安听了这话,眉头就不高?兴地皱起。
他虽然年纪小,但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南小姐看似客气实则敬而远之?的态度还是很?明显的。
当然这不是她的错,是他的错。
她昨天第一天到府上就被他这样鲁莽地闯到闺房,这实在是他大大的不该。
福康安知道自己?已经给南小姐留了一个极差的印象,但要叫他从此离她远远的,又实在不愿。
福康安从前都是叫身边人爱着捧着,生?怕他有一点不顺心顺意,惹他不喜的轻则撵出?去,重则打顿板子生?生?打死也是有的。
除了在宫里的几位面?前,就没有他低眉顺眼的时候。
可自昨日他见了南小姐,惊鸿一瞥,就打心眼里觉得世上再没有比她更漂亮、更可爱、更让他心生?欢喜、想要亲近的人。
小少爷从来不是个好性的人,眼下能心甘情愿耐着性子只为见人一面?已经是十分难得了,但到底蛮横惯了,叫他今日无功而返是不可能的。
福康安便假作自己?没听出?南小姐的送客之?意,便说自己?向来身体好,不怕过病气,径直走进屋里去,自顾自道,
“表妹身体柔弱,听说从昨日到今日还没出?过房门,院子里的杏花开地极好,我特意摘了一枝进来,插上瓶放在房里供表妹赏玩春色,如此心情也能好许多。”
屏风后没有人应答,福康安便往左边的书房走去,扫视了一下左边书房里的博古架,找瓷瓶插花。
红珠和绿衣要帮忙,他还不让,隔着屏风里面?的人虽然看不见外面?,但听这动静也猜到了。
南小姐应是有些无奈的,但也拗不过这骄纵的小少爷,最后隔着竹帘和屏风到底传来了少女清淡细弱的声音。
“用那个细长颈的素色青瓶。”
小少爷闻言嘴角勾起笑意,立刻兴高?采烈地应声,亲力亲为找着南小姐说的那个素色青瓶插上后,他又装模作样地站在屏风后问?道,
“那我这就拿进来给表妹你摆在卧房里?”
眼看他是不会轻易离开了,屋内半晌才传来一声轻不可闻地应答,“……嗯。”
其实要说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他们之?间有一层表兄妹的关系,年纪又都才十岁,要说男女大防,的确也没多么严苛。
福康安进去后,就见南小姐依然如昨日一般坐在炕上,手执着一捧书卷,听到他进来的声音也依然埋首看书,不抬头看一眼。
但这已经足够了。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窗边,纤弱的身姿就已是般般入画的绝丽,不,应当是有画难描雅态,无花可比芳容。
纵使福康安已经是第二次见她,仍不免恍惚怔在原地。
他手里捧着那一枝杏花,南小姐的建议没有错,他亲手折下的那一枝尤带雨露的洁白?杏花点缀着点点嫩绿的新?叶,与这素雅的青瓶的确是相得益彰。
看起来格外清新?脱俗、淡雅出?尘。
福康安原本也觉得很?满意,然而当走进来后,才发现什么人间春色都在南小姐那如明珠、似美玉,堪称惊世绝俗,仿佛集世间钟灵毓秀于?一身才能造就的玉容殊色面?前黯然无光。
才十岁的少年未必通情爱,但对至美的追求是人的天性。
南小姐,大抵就是生?来注定要被人追捧如云,趋之?若鹜的美人,一经出?现便要惊艳有幸惊鸿一瞥的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