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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龚琩,甚至不可置信的大声道了一句,“这——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龚父和安宁郡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没有制止他。
此时,徐有顷站了出来,开始接力,“陛下,此事,臣知晓。”
皇帝大怒,“你跟着太孙,早有反意,你算什么东西,敢来诬陷朕!”
兰山君:“元狩十八年,蜀州起义军造反,段伯颜本在西南剿匪,于是带兵前去镇压。可是那一战,吏部派遣昏官,户部不给粮草,兵部给的是虚兵——当年那一战,诸位,可还有知晓的?”
百官再次骚动起来。
元狩十八年并不是那么的遥远了,他们有些人是知晓的,还亲眼看过当年的惨状。
而那些不知晓的年轻官员们,还有些血性的官员们,已经压抑不住声响了。
兰山君说话很快,根本不给皇帝反应的时间,继续道:“元狩二十九年,陛下让倪陶做假,掩饰五万空饷,以表清白,让彼时的镇国公兰槐荫领兵出征,又听从齐王之意,从蜀州,渝州等地抓取万数老弱病残之人上战场充数,为掩饰其罪行,只要有人反抗,必定要遭屠村——”
她看着皇帝,“陛下可还记得这些?可还记得自己做过这些?”
她嗤然道:“元狩三十一年,您害怕先太子和段伯颜抖落出你的罪孽,所以毒杀了自己的儿子,驱逐了为国为民一辈子的将军。”
“元狩三十二年,曾经腐败不堪的六部和内阁因为段伯颜杀过一批人,所以暂时无碍。曾经让你头疼不已的蜀州已经镇压,空饷已经填平,自有镇国公府背下罪责。”
“您自觉天下太平,是为盛世,只是自己尤为委屈,便于元狩三十三年,允许齐王手下的博远侯,林奇,王德义等人从太仆寺挪用卖马的军银,严苛百姓养马,致使民不聊生——”
她说到这里,再次看向百官,“这些,诸位又可曾记得?”
她肃容道:“倪陶倪大人给我写了一封信。”
“他说——诸位知道。”
“刚开始,我不明白其意。后来我才明白,朝廷荒唐至今,诸位不可能不知道。”
她眼神一一看向这群已经蠢蠢欲动的人:“我知道后,愿意首告齐王,却因罪在陛下,不敢说出来。”
“但此时此刻,因有齐王造反,柳义将军求真,我也愿意站出说出我知道的。”
“——我说出我知道的,就是不知道诸位大人敢不敢说出你们知道的。”
底下便真的乱了起来,嗡嗡声不断。
皇帝已经气得发抖了,指着她的剑尖都在颤抖。
兰山君便道:“臣女所言,桩桩件件都有证据,陛下可愿受呈?”
皇帝气得眼前一黑。
兰山君便在他倒下去之前道:“陛下,证据确凿,您逃脱不了罪责,臣女请您写下罪己书昭告天下,还死去的人一个清白。”
龚琩义愤填膺,高声道:“若是柳将军和郁夫人所言是真,便实在是荒谬。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您确实该写下罪己书昭告天下!”
随着他的出声,徐有倾等人一一出列,便又有其他人眼见局势有利太孙,于是纷纷出言。
“若事实为真,请史官记载,请下罪己状——”
皇帝一口气上不来,提着剑不断的戳地,“你们,你们这些人,朕都要杀了!杀了!”
王琪闭上了眼睛。
完了。
这下,才是真正的站到了百官的对立面。
一个要杀他们的皇帝,一个为民请命保留他们性命的太孙,不用多想也知道选谁。
第92章 点天光(18)
皇帝终于明白,皇太孙不是简单的夺宫,而是要他遗臭万年,于史书上留下骂名。
这就好比凌迟。他怒不可遏,吊着一口气以剑为拐杖支撑着看向高台上的众人——皇太孙眸中恨意已不掩饰,元娘冷冷淡淡,看他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皇后倒是神色复杂,只是四目相对之时,由衷流露出的嫌恶之意让皇帝心凉不已。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挪动目光,又看见了蔡淑妃。
她竟也在用厌恶的眸光看着他。
她凭什么?她不过是一个又蠢又懒的妇人,若不是自己把她提上来,就以她这样年老色衰的模样怎么可能坐得稳淑妃之位?
他疼惜旧人倒是疼惜出一个白眼狼来。
皇帝狠狠瞪她一眼,继续往前看去,恰好看见刘贯。
一向低着头恭谨的他竟然挺直背抬着头,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神情,但皇帝却看出了他的不同。
他瞬间大慌,“刘贯,你,你又是为了什么!”
刘贯是自小就跟在他身边的啊!
他又想到今日喝过刘贯递过来的一杯水,立马吓得低头干呕起来。
刘贯看见他这幅狼狈的模样笑了笑。
皇帝何曾在他面前低过头啊。
他又想起很多年前他为皇帝挡下致命一刀,肩膀连着脖子差点被劈断,若不是段将军及时救了他,他早就没命了。
可即便这样,他用命换来的功劳却是皇帝差点被杀的狼狈过去,他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