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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干净。
“前两天有点感冒,胃也不舒服。”他抬起头看了陈照来一眼,一双眼睛红得满是血丝。
总算他妈的赶回来了,陶东岭看着眼前的人,扶着墙缓了口气。
陈照来皱着眉看了他几秒。走的时候笑得爽爽朗朗,见牙不见眼的人,回来憔悴成这样,陈照来扶着他往厨房后门走。
“吃药了吗?车上没买点药备着?”
“吃了,”陶东岭说:“就是个小感冒,没啥事儿。”
进了屋,陈照来倒了杯水给他:“漱漱口。”
陶东岭接过来“咕噜咕噜”漱了两口,转身出去吐到外头地上,然后仰头把剩下的都喝了。
“想吃点什么吗?你这胃空了,稍微吃点清淡的垫垫。”
“不想吃,来哥,我得上去睡一会儿,你先不管我。”陶东岭因为不舒服,一路比平时更绷紧了十倍的小心,车速也没跑快,稳稳当当回到陈照来这里,可一到这儿,他整个人就跟松了劲儿一样,浑身那十倍的疲惫,百倍的不舒服就涌遍全身,他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陈照来把他送上楼,还是那个老单间,陶东岭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还冲澡吗?我看你都快散架子了。”陈照来皱着眉。
“冲,”陶东岭笑:“我都几天没洗澡了,就等着到你这儿洗个舒服的。”
陈照来说:“那你当心点,钥匙我拿着,好随时上来看看你,你有什么事儿就在楼道口喊我一声,我能听见。”
“行,来哥。”
陶东岭这一觉睡下去有点天昏地暗的意思了,晚上饭点儿时候陈照来上来看了看他,睡得死沉。
他呼吸听着有点重,脸也很红,陈照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用手背挨了挨他额头。
不是很烫,但温度偏高。
陈照来看了看床头柜上放着的药和半杯水,应该是吃完了睡的,他决定先不叫醒他,让他继续睡,希望药起效能慢慢把烧退下去。
陈照来轻轻带上门,一边下楼一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哥,”那头一个年轻的男生叫了一声。
“你今晚有事儿没?”陈照来说,“没事儿过来店里帮忙。”
“哦,行,”那头答应地很爽快:“那我一会儿就过去。”
陈照来挂了电话。陶东岭这样子他有点不放心,烧要是后半夜退了还好,万一烧得更厉害了,他这边得有人搭把手。
晚上吃饭住店的人不多,陈照来在后厨用砂锅煨了点粥,正叼着烟慢慢搅着,陈鹏的摩托车就轰隆隆进了后院。
“哥,”他一手挎着头盔,拨着头发走了进来,“我看前头人不多啊,要我来干啥?”
陈鹏是陈照来二叔家孩子,大高个儿,一表人才,今年大二,暑假回来在家待着没事儿。
陈照来的父母在他初中的时候因为意外双双过世了,打那他就成了同村的二叔家的孩子。
二叔二婶对他没得说,陈鹏那时候小,但但凡他有的,二叔两口子从不短了陈照来。陈照来当兵那几年发的钱基本都寄给了他们,他们就给存着,后来陈照来因伤退伍,转业时加上安置费补助费凑了凑,在国道边儿上盖了这么栋三层小楼,开了这家小旅店。
陈照来心里其实是把二叔二婶当另一个爹妈的,但后来关系远了,不是为别的,就因为陈照来的性向。他当了几年兵回来,年纪正好,却不肯相亲成家,二叔三番五次跟他提,他闭口不言,一直拖着,二叔有点上火,说:“你眼瞅都三十了,别人像你这岁数孩子都上学了,你这成天独来独往的,让人看着算怎么回事?”
陈照来笑笑说:“我一个人挺好,叔你就别操心我了。”
二叔直接恼了:“我不操心?你一天不成家,我一天没法给我哥和嫂子交代,清明寒食的我都没脸去给他们烧纸,你让我别操心?”
陈照来沉默半晌,低声说:“叔,我不想结婚,我对女人没想法。”
二叔愣在那了。
旁边正上高中的陈鹏听明白了,瞪大眼睛看着陈照来,试探着问:“同……同性恋?”
陈照来没吭声,陈鹏张大了嘴。
二叔一脸懵:“什么同性恋?”
陈鹏说:“就是……就是同性俩好,男的跟男的,女的跟女……”
同性恋三个字二叔没反应过来,这句“男的跟男的”他可是听懂了,当场被戳了肺管子,摸起茶壶扬手就摔在了地上。
“……你什么意思??”他指着陈照来,陈照来说:“意思就是不能害了人家女方,所以我不能成家,叔。”
二叔转身到炕上摸起笤帚疙瘩,劈头盖脸抽在了陈照来后脖子上,陈鹏吓得蹦了起来,陈照来硬生生受了,纹丝没动。
“你他妈……你他妈这是想要我的命啊??”二叔气得声音都发抖了,抡起笤帚疙瘩又抽,陈鹏冲上去抱住:“爸!爸爸爸!你冷静点冷静点!”
“你狗日的给我滚——”二叔抬脚就踹陈鹏。
二婶在邻居家唠完嗑刚进院子门,听见屋里吵嚷,一叠声跑进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
她一眼看见陈照来后背连着脖子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