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老兵悲歌

肖恩知道。　　他们是杀手，也是狐狸，所以任何表情和作态都是自己特意表演出来的，而不用值得任何人同情。　　他们会用自己擅长的所有手段实现自己的目的，情感是他们的动力，而不是他们想要获取的东西。　　如果不理解这一点，就不能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　　能活到科斯塔这个年纪，没有一个是白给的，也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当然，一旦获得了他们的协议，这些都成了你的优势。　　不管是也不是，小汤米福尔图纳托都必须要打击，要实现这一点，科斯塔就是最好的人选。　　果不其然，科斯塔突然问：　　“肖恩，他们说你准备了一个关于老兵的基金？”　　“今天你是第二个问我这件事的人了，但是请谅解，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也就没有必要给你解释。”　　科斯塔尴尬的笑了一下。　　“但是，我愿意见你，也就有一个针对你一个人的想法，你不想听听吗？”　　“不，请原谅。你是一个有意思的人，我甚至在你的身上看到了洛杉矶老家伙的影子。你们一样贪婪、无论是美食、美女还是美金。”　　肖恩觉得自己已经表现的非常无害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还是拒绝了自己。　　“你当真不想听一下我的建议。”　　“不，我一定会同意，所以我不听。”科斯塔说的很绕口。　　“我之所以活着，是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凡是一个人的事情，都不是我的事情。”　　肖恩明白了。　　“我面对的是你一个人，而不是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谈。”　　“诺亚有一个计划，你们可以分批回到欧洲或者其他你们愿意的地方。阿根廷和澳大利亚的牧场、RB的寺院。但是所有的人必须要经过审核，你明白的。喜欢面粉的、有无辜杀戮的，对不起，我们拒绝。”　　“不会的，诺亚，像我们这个年纪，你说的那些早就死了。”　　“我还以为你要说的是年青一代呢？”　　“肖恩，我是一个老头子，为什么会让你想到我会照顾那些年轻人？当然不是，最小的也已经五十五岁了吧。”　　“我们达成一致了？”　　“老汤米是我的底线，他应该在医院里面活到上帝需要他的时候。”　　“我问过医生了，小汤米已经停止了支付老汤米的费用。科斯塔，你要知道，现在不是上帝需要他，而是小汤米觉得上帝需要他。”　　“我可以将自己的一部分酬金用来支付这些费用。”　　“那倒是不用，我们会把在小汤米的收获交给老汤米，我们不会要这些皮肉钱。对不起，科斯塔，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但是我们真的不用这些钱。”　　“肖恩，你更希望上帝召唤他吗？一个左腿和右脚不能动，只能躺在床上，看着护士粗暴地给自己清洗屁股的人，他希望自己拥有那么多的金钱吗？”　　“科斯塔，你不是老汤米，你不会了解的。”　　“肖恩，我不愿意这一切发生。”　　“我也不想的，想一想纽约东边的那座小岛吧。科斯塔，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客人是多么尊贵。但是我打赌，他们穿上衣服有多高贵，他们脱掉衣服露出来的屁股就有多么丑陋。我们不能承担这个风险，科斯塔，这是老汤米该得的。”　　你该得到的，这句话在美利坚你几乎随时都可以听见。它既是一句赞美，又是一句诅咒。　　“古罗马开始，我们就有了皮肉生意。”　　“我赞同，但是我拒绝。”　　两个人越说越快，肖恩一步也不退让，这是他的底线。他知道这种生意再加上面粉，那就是又一个上亿元，合法的生意，但是他还是拒绝。　　科斯塔看着他，点了点头。　　“但是上帝召唤他的命令不应该是你发出的，你要发誓。”　　“我发誓，以圣灵圣子圣母的名义。”肖恩根本就无所谓好吧，他相信关公和孙悟空来着。　　“你也要发誓，在上帝召唤他的时候，你不能在场。”场面上，肖恩一步也不退。　　“我发誓，以圣灵圣子圣母的名义。当钱回到了老汤米怀抱的时候，我绝不会再回头。”　　肖恩和科斯塔沉默了一会，又齐齐的喝了一杯酒。　　“谢谢，肖恩。我看到了诺亚，他是一个命运眷顾的人。”　　“我还以为你会说他有一个好老板呢。”　　“不会的，你也是我的老板，我从来不会拍自己老板的马屁。”　　“我清楚了。”　　“负责你安全的那两个人实在是很业余，我在三个街区之外就看到他们了，他们居然还觉得自己很不错。”　　“交给你了，过两天会有一些从军队上下来的人。十五年的老兵，他们已经适应了赤裸裸的战场，但是城市对于他们来说太陌生了。”　　“很乐意为你效劳。”　　“去诺亚为你们准备的农场吧，那里面有一个餐厅，口味应该很适合你们这些老头子。”　　科斯塔又回到了微醺的状态，肖恩原本觉得自己很能喝，毕竟上辈子也是喝完白酒、啤酒漱口的人，可是他发现，尤其是这些原本是匈牙利或者东欧的人，其实更能喝。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低头致意，转身离开了。　　走了两步又折回来。　　“我刚才说你和洛杉矶的那些老家伙很像，我收回。仅仅这一点，你就和那些老家伙完全不一样，你会死在你家中的躺椅上的，相信我。”　　肖恩笑着点点头，身后传来了直升机旋翼的声音。　　现在是下午六点，标准的堵车时间，他实在不愿意将自己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拥堵的车流中。　　“老板，我们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