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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疑这个人的新工作是不是偷偷加入了什么国家安全部门。
这天晚上,傅苔岑本来打算写作,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隔壁会选择大晚上的敲敲打打,惹的人心烦意乱,他喝了几杯酒,漫无目的地在家里晃了两圈之后,打算联系夏赊雨问问这个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回复倒快,夏赊雨的回答是:“再等等,事情还没办完。”
“等不了了,好想你。”傅苔岑盘着腿窝在沙发上打字,“你走之前穿的睡衣我都舍不得洗。”
“……傅苔岑,你是不是有病。”
“我是有病。”
“?”
“三岛由纪夫说,幸福感如轻微的醉意,又似轻微的疾病。”傅苔岑说,“你一回复我我就幸福了。”
夏赊雨发了个皱眉的表情:“傅大作家,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喝了点。”傅苔岑说,“你不在家,我只能喝点酒,聊以自慰。”
夏赊雨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聊以自慰的后两个字到底是哪种意思。
“你早点休息,别到处乱逛,乖一点。”夏赊雨发了个亲亲的表情,“我有点事,要先去忙了。”
傅苔岑看着结束的聊天界面发了会呆,正要撇下手机,突然开始持续震动,是一通电话,联系人也不常见,是冯也荞。
按月份,这时候冯也荞应该也在外面浪荡着,不知道在学什么新工艺,她和傅苔岑联系本就不多,有事也会微信,极少打电话。
傅苔岑奇怪了一下,这才接起来,听到冯也荞在那边说:“你人在哪?”
傅苔岑莫名其妙:“在家。”
“我是说城市。”
“上海啊,怎么了?”
“我怎么听我爸说,你爷爷跟他讲,夏赊雨在泾县,我还以为你又跑回去了。”冯也荞自顾自说下去,“上次走得急,听你说出柜出得不顺利,我担心又出什么事,赶紧给你打电话,看要不要去救你……”
傅苔岑感觉酒醒大半,好不容易才打断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夏赊雨在泾县,在我家?”
冯也荞愣了愣,也奇怪道:“他没跟你说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冯也荞先反应过来,笑出了声:“小两口吵架了?不躲娘家躲婆家了?你得反思一下啊。”
“……”傅苔岑把眼镜摘下来,用指节揉了揉眉心,“没吵架……”
确实没吵架。夏赊雨似乎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一些情绪。不过他确实不太明确这种情绪从何而起。如果要说因为徐莫北,他拒绝得非常果决,并没有引起任何误会。
冯也荞还在那头笑:“我不信,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你。”
傅苔岑决定以行动代替语言:“回头把结婚证拍你面前你就信了。”
说罢利落得挂断了电话,合上笔记本电脑,开始装包。
最早的火车也得等凌晨六点,抵达泾县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一路上傅苔岑都在思考这件事,夏赊雨为什么跑来泾县,又到底存不存在一个新工作。他知道电话里夏赊雨未必会坦白,何况什么时候看到消息,什么时候回复又是未知,还不如自己跑一趟。
回到泾县家里时,日头升得正高,天井里明晃晃的,有清风微拂,植物的枝叶沙沙作响。进到厅里才看到张伯正在仔细地用鸡毛掸子给花瓶掸去浮灰。
“张伯,我爸呢?”
张伯一回头看到他,吓了一跳,随后快步走过来接他的包:“哎呦,什么时候到的,没听说你要回来啊?”
“刚到,临时起意。”傅苔岑没劳人动手,自己把包搁了,直奔主题,“我听说夏赊雨来了。”
张伯明白了,点了点头:“夏先生这周辛苦,每天早出晚归,和你爸爸这会儿都在厂里。”
傅苔岑应了声,拔腿便往外走。
“不吃口饭再去?”张伯在后面追问。
傅苔岑留下个背影:“不了。”
又马不停蹄赶去厂里,上一次来荷叶才露角,这一次满塘的荷花。一进院子里就看到柯岩,天气炎热,他干脆打着赤膊,从晒得滚烫的小货车上卸毛料。
傅苔岑喊了他一声,他立刻兴冲冲地从车上蹦下来了,展露明亮的笑容:“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傅苔岑扶了他一把,“能行吗?我给你搭把手。”
柯岩连连摆手:“用不着,别把你衣服弄脏了,我一会儿就搬完了。”他用挂在脖颈上的汗巾擦了下汗,又说,“你是来找师父的?噢,夏哥也在里面,好像在财务办公室吧。”
惊异于“夏哥”二字已经叫得这么顺口,傅苔岑问:“他每天都来吗?”
柯岩愣怔片刻才反应过来问的是夏赊雨,点头道:“这几天,都来。师父教着活儿呢。”
傅苔岑皱了皱眉:“为什么突然要教他?”
“这个我不清楚。”柯岩显然也并不清楚二人间的关系,只是答道,“城里人觉得新鲜?来玩玩?”
傅苔岑没能获得答案,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进去看看。”
告别柯岩后,一路往财务办公室走,午休时间,除了屋外聒噪的蝉鸣,厂子里非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