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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瞎编的故事里头真有几成真。
说书人面对骚乱也很镇定,他轻飘飘道:“我也不知魔尊是甚么样,说的全是父辈转述的事。”
“还请各位放宽心听,要骂也别来骂我,是不是?”
他讨饶的模样惹来阵阵笑声,他重新开始讲,观众也重新安静下来。
问泽遗喝口茶。
说书人这熟稔的动作不是临场反应,而是早已练出的话术。
这个话本,他已经讲过许多次了。
“小二。”
他喊来个旁边打杂的:“台上这说书人有点意思,你们哪找来的?”
小二瞧见他递出的碎钱,立刻笑开花来:“他是前些天来的咱这,我们掌柜看他机灵,就喊来说几天书。”
“茶客看腻了情情爱爱,就爱听这些!不光是咱们,其他地方也喊他过去说书,他抢手得很。”
“其他地方是哪儿?”
“东头那凤来酒楼。”
小二将碎钱收好,探头探脑看了圈,确认掌柜没在附近,才偷摸和问泽遗道。
“本来不该告诉您这事,毕竟他们有时也抢茶馆生意。”
“多谢了。”问泽遗又给了小二点铜板,小二一高兴,连说书人的名姓和去凤来酒楼的时候都说了。
“这人叫宁康,大概再过半个时辰,他就得赶去凤来酒楼了。”小二把他当成哪家的公子哥,热情道,“需不需要我和他说下,让他过来见见您?”
“不必,今日我同你说的话也别让他听见。”
问泽遗打发走小二,说书人的故事也到了尾声。
“终究是正邪终究不两立,两人选择分道扬镳。”
他们分开后过不了多久,魔尊身死的消息就传了过来,修士替他立衣冠冢,随后又踏上寻找机缘的路。
一死一活,又是一桩悲剧。
台下的人唏嘘不已,哪怕故事的主角是魔尊,挚友离散也让人感觉到惋惜。
“说起来呐,当时父亲不光立了衣冠冢,还用自己半身修为立誓,换魔尊残魂在数百年后得以重见天日。”
修士作思索状:“算算时候,也该是现在了。”
魔尊残魂现世?
台下哗然,但多数人都还在为刚刚的别离剧情惋惜,没把这小结尾放在心上。
问泽遗心中有了考量:“师兄,我等会得去凤来酒楼。”
原本宁康说的剧情,姑且还可以用巧合来解释。
可宁康一介凡人,怎么能如此精准地说出魔尊有残魂现世?
问泽遗怀疑他是真知道些什么。
街上打听到“魔尊现世”的传闻,怕是就来源于此。
“你觉得宁康有异?”
兰山远了然。
“只是些怀疑。”问泽遗直起身,“总归需要去证实。”
毕竟眼下也没更多适合追查的线索。
过了午时,南垣城的闹市人变得少些。
为不显得可疑,问泽遗等到说书人走了有两刻,才慢悠悠去找凤来酒楼的位置,顺便逛一逛偌大的南垣城。
沿路上都是百姓摆的摊子,买的各色手工品,藤编、木雕一类的居多,极具南疆特色。
可今个的天出奇热,拉客的商户都兴致缺缺,甚至有心大的席地而坐打起盹来。
问泽遗向来喜欢工艺品,原本在处卖傩面的摊子前头停留,前方突然发出惊呼声。
骚动越来越大,大到他无法忽视的程度。
“娘的,今个真是晦气!”
“疯子、是疯子砍人了————”
惊呼声伴随着谩骂声朝着他的方向过来,问泽遗仗着长得高,逆着人流往前看去。
不远处,一个穿着像修士的人提着剑,摇摇晃晃地走在路上。
他步伐散乱,可但凡谁稍有靠近他,他便会疯了似的拿剑砍过去。
所有人都在躲避的就是他。
剑气冒着不正常的黑雾乱流,吓得步子慢的孩童和父母走散,跌坐在地。
他哇哇大哭。
“娘,我要娘.......”
居然是个小有修为的修士。
问泽遗从他的衣着和剑气粗略估计,这是个金丹期的剑修。
而他这副周身魔气缭绕样子,像是修魔被反噬了。
剑修因为神志不清动作踉跄迟钝,只要不和他正面交锋,就不会陷入危险。
问泽遗在南疆本不想管事,但眼见着这剑修被幼童的哭声吸引,睁着发红的眸子看向幼童。
孩子哪里懂危险时候不能出声,被吓得哭得更厉害,彻底没了起身的力气。
问泽遗将铜板快速塞给收拾摊位打算逃跑的老人,随手从摊位上拽了个鬼面。
这面具红面獠牙,怒目凶神恶煞,刚好能遮住鼻梁往上的半张脸。
戴着鬼面,头上还有斗笠,这下就算是持明宗人来了,都未必认得出他。
魔修往孩童方向过去,手中的剑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一柄剑挡在蠢蠢欲动的魔化剑修跟前,通判剑气冰蓝。
问泽遗抬眸,面具下,易容伪装出的黑瞳中银蓝色流过。
“你是哪门哪宗的修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