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饕餮

二人一路东行，过了两日，终于到达此行第一站，饕餮门。

饕餮门世居长白山下。

二人到此，便是为了打探消息。

此时，长生看着眼前景象，不禁陷入沉思中。

七八间自制土砖夯成的瓦房。

门前空地上，堆满新收割的庄稼。

唯一能彰显门派存在的，是那块随风摇曳的牌匾。

因为上面写了“饕餮门”三个大字。

姜轻怜更是满脸不可置信：“这就是辽东第二大名派，饕餮门？”

“谁在门外？”

屋内忽然响起一道男声，声音急燥，还略带喘息。

长生朗声道：“宋国七侠镇长生，求见高掌门。”

饕餮门掌门姓高名大山，江湖人称“拳腿无双”。

说的就是饕餮门的两门绝技，旋风腿和破山掌。

那汉子回了一句“师父不在”，便再不出声。

长生又道：“敢问足下是高掌门的哪位弟子？”

“我叫于贤武，是大弟子......师父不在，你们走吧.......”

长生鼻子一抽，轻声道：“屋里有血腥味。”

姜轻怜点了点头。

“于师兄，我们远道而来，能不能进来讨碗水喝？”

她边说边走，说到最后一个字时，人已来到门口，飞起一脚便将大门踹开。

眼前情形，却再一次令得两人呆住。

只见昏暗的大厅中间，摆着四副棺材。

棺材旁边，架了一副案板。

案板后面，站着位凶神恶煞的大汉。

这大汉高举着砍刀，狠狠剁向案板上的肉骨头。

眼看二人不听招呼硬闯进来，于贤武瞬间目露凶光：“我说过，让你们走，为什么不听劝？”

姜轻怜悄悄抚上剑柄，“我们讨碗水喝就走。”

于贤武冷冷道：“没水。”

长生记得高大山共有四名弟子，二弟子目前在熊山参加比赛。

也就是说，留在门派中的，至少应有三名弟子。

“还有两位师兄不在吗？”

长生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料想，于贤武瞬间青筋爆起，眼中闪过一抹血红。

他冲着两人吼道：“我再说一遍，师父不在，师弟们也不在，整个门派，就我一人。”

“明白，于师兄别动气。内子身体不舒服，能否看在你二师弟的面子上，赏碗水喝？”

长生的言下之意是，你二师弟还在熊山，别太横！

于贤武果然面色稍缓。

他放下砍刀，跑进后堂，忙活一阵，就提了壶茶水过来。

二人急着赶路，也确实渴了。

长生先倒了一杯，深嗅一口，感觉并无异样。

这才将水喝了。

过了片刻，他倒了一杯递给“内子”。

姜宗主狠狠白了一眼，却仍是接过水杯。

于贤武催促道：“水喝完了，可以走了吧？”

“感谢于师兄赐水之恩！不过你看，现在天色已晚，我们若是此时上山，只怕就是羊入狼口.......有去无回。”

于贤武一脸警惕地看着二人。

“能否请于师兄看在你二师弟面子上，再容我们借宿一晚？”

于贤武看看屋外，天色确实不早。

他犹豫半天，终于蹦出一句:“只有一间柴房，爱住不住。”

二人走到后院一看，满屋柴火，就留了一人躺下的空地。

长生找了些方正的木柴，规规整整地铺好，又抱了一捆麦秆，均匀地垫在上面。

一个简易床铺制成。

“你先休息，我来站岗。”

“我……睡不着……”

“那我先睡，你站岗？”

“不行！”

“莫非，你怕鬼？”

鬼字刚出，姜轻怜就吓得脸色煞白，身子更缩成一团。

长生不厚道地笑了。

他万没想到，威震中都的四寅剑主，竟然怕鬼。

既然都不睡，两人干脆背对背打起坐来。

不到盏茶功夫，沉重而均匀的呼吸声，便自身后悠悠响起。

睡着睡着，对方像只小猫，又趴到了他的腿上。

到了夜半时分，长生似乎听到什么动静，双眼猛地睁开。

他轻轻挪开姜轻怜，身形一闪，便出了后院。

这时他才发现，前厅中竟还有光影晃动。

悄悄走到门口，只见前厅除了那四具棺材，仍是空无一物。

于贤武说，他师父和两位师弟都不在。

这点，长生是不信的。

他甚至怀疑，另外三人，已经遇害，尸体就在这四具棺材中。

至于多出的一具，多半是给远在熊山的二师弟准备的。

正想得出神，忽然，厅内又传出一阵咚咚的捶打声。

这次发现了，声音来自左侧第一具棺材。

棺材在捶打之下，竟在微微晃动着。

“莫非棺内还有活人？”

想到这个可能，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长生压抑不住心中疑惑，上前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