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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着要如何终结这么尴尬又沉重的氛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装模作样地给自己找一个目标然后离去。
他看到室内三三两两坐着几个正在交谈的老兵,于是侧身往室内走去。然而就在走过凌深身边的一瞬间,他的手腕被拉住了。
“我……”凌深望向他,眼神晦暗不明,似乎有一团朦朦胧胧的东西将散未散,里头隐约能窥探到一点点与往常不同的情绪。
塞涅尔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但没有说什么,就这么被抓着手腕,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下文。
其实凌深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说“没关系”,说他可以原谅?他不会这么做。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跨过心里的隔阂,因此也拒绝说谎。无论对着什么人,他从来都是直白坦诚的,他不屑于掩饰也不想要伪装,配合妻子的一切社交活动已经是他能做出的违背本心的最大让步了。
他也可以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他愿意试着去了解自己的妻子、接受塞涅尔的感情,让塞涅尔等等他,给他一点时间。但他无法保证一定会是一个足够好的结果,或许在更加深入的了解后他会对塞涅尔更反感,或许他一辈子都难以自洽,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也还是给不了塞涅尔一点爱。他不想给塞涅尔任何没有保障的希望,然后自己亲手打碎这样一个虚构的梦。
犹豫了半天,他的心里还是想不出一句恰当的话来解释自己的这个动作。
浸淫政坛多年的塞涅尔是一个非常识趣的人,当丈夫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的时候,他会自己给丈夫找一个台阶下。可当他正欲开口时,凌深却抓紧了他的手腕。
“我们回家吧。”凌深这么对他说。
塞涅尔怔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盖的错愕,凌深这样的言行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甚至有一刻欣喜到慌乱无措。但他眼底那一点点层层叠叠的薄纱很快就被风吹开了,昏暗的落寞中钻出一丝浅浅的光来,像熄灭的细蜡烛又亮了起来,尽管那烛芯看上去是那么孱弱,但只要一触到火苗,就顽强地发出橙红的信号。
“嗯。”他朝着凌深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冬日黄昏的光穿透冰冷的空气,照亮了他一半脸的轮廓,勾勒出那高贵的金发下温柔的面庞。他的优雅和矜持融化在薄暮下,变成了温馨的气息,如梦似幻的蓝眼睛里蕴着令人着迷的爱慕。凌深发现那层蓝色上闪着金色的光芒,仿佛太阳的眼泪在天空上飘荡,不过也许只是光线导致的错觉罢了。
然而在他想要握住丈夫的手时,凌深却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有些僵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的指尖距离丈夫的手心只有分毫,可还是没有抓到。
凌深转过身逃离了这个让他神思混沌的场景,他想大概是落日太过晃眼,以至于自己有些头脑昏聩。塞涅尔也没再说什么,默默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基金会的大楼。
或许是迈克的话起了作用,在之后那几天中,凌深开始逐渐尝试以一种更温和的方式对待自己的Omega,开始更加关注塞涅尔的感受。不知道那天对话的塞涅尔感到有些受宠若惊,甚至以为自己是因为太想得到丈夫的感情而产生了幻觉,仿佛看到了他十六岁生日那天晚上的那个对自己温声细语的凌深。
趁着议会休会和政府假期,两人一起把基金会的新一年基本预算方案敲定了,并且开始聘请一些心理问题专家以及就业专家。资金充足的好处就在于可以打动足够有能力的人。虽然比起在基金会当顾问,很多人更愿意去政府部门或是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但只要钱给得够多,什么都好说。
在两人的努力下,基金会目前雇佣了四名专业的心理医生,还有两名心理问题专家,每周都会定时来基金会坐诊半天。此外还有五名就业指导,帮助在基金会注册过的退伍军人制定就业学习计划、分析就业形势和选择并联系相关技术培训机构。
因为预算非常宽裕,凌深有想法扩大基金会的规模,放低注册门槛,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塞涅尔给他的建议是可以和马库斯交流一下。
“‘尊重我们’的马库斯·阿克塞尔森?”凌深微微有些讶异。
塞涅尔点点头:“嗯。他的那个社会活动组织因为常年帮助退伍老兵和政府打官司,资金上一直捉襟见肘。他和墨菲斯的人关系不好,筹钱基本全仰仗社会捐款。我想或许他那边会有这方面的需求。”
凌深怔了怔,问道:“你认识他?”
“我去拜访过他一次。”塞涅尔浅浅笑了一下,“而且没有被他赶出来。”
其实凌深不会主动去了解自己的妻子平时都在做什么、和什么人打交道。他对塞涅尔的了解和墨菲斯的大部分人一样,来源于道听途说。所以当他听到塞涅尔竟然认识以厌恶政客出名的马库斯时,感到自己对妻子的认知再一次被颠覆了。
塞涅尔很快就和马库斯联系好,并且定下了和凌深一起去拜访的时间。两天后,当凌深和塞涅尔一起坐在马库斯那狭小陈旧的办公室里时,他依然有一种不真切感。
“凌中校,你好,久闻大名。”马库斯对凌深的态度很客气,主动伸出手与他相握。
凌深双手握住马库斯的手,对这个上了年纪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