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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可不幸已经发生了。命运给出了这样的裁定,我们没有拒绝的能力。迈克,我们现在需要想的是,能为乔做些什么。”
“塞涅尔,你无需绞尽脑汁为了你的哥哥在这儿与我说一些虚情假意的话。你没有什么能为乔做的,请你回去吧。”迈克似乎有些生气,共事这么些年,他很清楚这个善于动摇人心的Omega打的是什么算盘。
“迈克,我的丈夫也是一名退伍军人。他没有去做伤残认证,但他的左手被子弹打穿后,神经无法修复,他每天抚摸我的脸颊时,那只手都在颤抖。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也无比痛苦,甚至拒绝履行与我的婚约。”塞涅尔没有放弃,继续放低了声音,对迈克说起凌深的事情,“他的Omega父亲死于战争,Alpha父亲受了刺激后逐渐精神失常,后来自杀了。这些我想你都听说过。但他还是走出来了,尽管我没能为他做什么,他自己走出来了。”
“他现在有一个慈善基金会,专门帮助战后身心受创的退伍军人进行心理康复训练。我或许无法为乔做什么,但我的丈夫能。他知道乔需要什么。”
迈克看着塞涅尔的眼睛,很难得在里面没有看出一丝算计。他有些恍惚地觉得塞涅尔似乎是认真的,或者说这个狡诈的Omega至少在这一刻是真诚的。
良久的沉默后,他叹了口气:“乔现在不愿见人,也不愿出门。”
塞涅尔拿起他手边的布朗尼,塞到他手里:“如果你允许的话,晚些能让我去见见他吗?”
迈克的眼皮颤了颤,脸上的皱纹缩紧了一下又舒展开一些。又是一阵沉默后,他接过了塞涅尔塞给他的布朗尼,打开了包装袋。
“我会让太太为你多准备一份晚餐的。”他的眼皮松弛地垂着,视线落在了手中那块布朗尼上。
塞涅尔点了点头:“多谢。结束工作后我会去拜访的。”
傍晚边从议会大厦里出来后,塞涅尔让司机送他去了迈克家。坐在车里时,他收到了李林赛的电话,说是了解到了参议员帕特·瓦纳那天公开表示自己反对是由于担心“千亿可自由支配资金能够被用于任何项目,包括与退伍军人福利无关的项目”,但事实上私底下和几个同样投了反对票的民主联盟党参议员抱怨这些人都是“要吃要喝要钱花,所谓的要求医疗福利就是在榨干政府”。
塞涅尔看向车窗外,夕阳已经把城市的天际染成了一片红,血色落幕之后,黑夜就将来临。他挂断电话,在后座上静静闭上了眼。
到了迈克家后,他见到了索兰太太,一位慈眉善目的女性Omega。她看上去似乎比迈克更老态一些,或许是儿子的状况令这位温柔的年长女士更加痛心疾首,以至于所遭受的内心折磨都那么鲜明地表露在她的面容和体态上。
迈克允许塞涅尔先上楼去看望乔·索兰。乔刚回来时,每天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现在倒是不锁门了,只是拒绝与父母进行过多交流。
站在乔的房间门口,塞涅尔听到一阵音乐声,静静流淌着哀缓悲伤。他敲了敲门,然后不等回应,就径直开门进去了。
“我还不饿。”听到有人进门,乔还以为是父母中的谁又来喊他吃饭了。他坐在床上,望向窗外,一层金红的浮光落在他的身躯上,塞涅尔看不真切。
“乔,是我。塞涅尔。”Omega走近他,用温柔得如同降临的夜幕一般的声音说。
坐在窗前的Alpha猛地转过身来,塞涅尔看到那是一张极为割裂的脸,一半还能依稀看出往日的俊朗,另一面却模糊、扭曲、狰狞,所有的皮肤跟搅在一块儿似的,有一道道黏连拉扯的痕迹。一个眼睛几乎被增生的皮肉挤压到看不见眼球,同侧耳朵的轮廓也被烧没了。他的头发长不出来的,嘴巴也是歪斜的。但在那只还清晰留在脸上的眼睛里,塞涅尔看到了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
仅仅是那么一瞬,Alpha又惊慌失措般迅速转了回去。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不让来者看到自己的真实面貌。
“你来做什么!出去!不要看我!出去!”声音是一种被烟熏火燎过后特有的嘶哑,沙沙声在哀泣一般的音乐声中摩擦过皮肤上的每一处的毛孔,教人无端感到一阵悚然。
塞涅尔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走到乔的面前,单膝跪下,抬起眼看向面目全非的Alpha。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请我跳了一支舞。”塞涅尔柔声说,“我还记得你的舞步,非常轻快矫健,比我见过的很多Alpha都要好。”
乔不动了,他的整张脸依然埋在双手中,但维持着这个动作,也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塞涅尔的声音。
“可以再请我跳一支舞吗?乔。”塞涅尔伸手,小心又轻柔地覆盖上了Alpha被烧伤的手背上。能分辨出来的只有三根手指,但他的手指坚决地从虎口探了进去,指尖触及脸部烧伤后的皮肤。就这样,指尖贴着乔的脸颊,他握紧了这个Alpha扭曲的手。
他感到手心里皮肤的温度比他掌心的温度还要低一些,微微颤抖着。就像凌深那只受伤的手一样,会以很小的幅度抖动,像是机械的震颤一般不受控。不知过了多久,那只手从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