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秋交会②

新来的这个大学生，英语顶不上用，导致我在和德国汉堡的商人谈蜡烛台生意的时候，居然让三科的副科长小丁给我当翻译！别看小袁不光业务不行，玩起来也完全没有集体观念。大晚上的出去玩，连假都不跟我请，快十一点了，满世界找不着人，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压制住心里的烦躁，无奈地坐在旅馆大堂的木制沙发上等她！人家家长把孩子交给公司了，我又是副带队，得对他们负责任，这要是出点什么事，那后果……今年是个特殊的年份，出差离京前，领导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眼瞅着就要到十二点了，终于在旅馆门口看到了她的身影，哼着歌、扭着腰走向电梯。我低吼一声：“小袁，干嘛去了！”她激灵一下，说道：“听歌去了。”“你为什么不跟我请假？”她一脸无辜地说道：“听个歌还需要请假？您岁数不大，还挺古板！”我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当时真想给她买张机票，让她回京。但转念一想，她也不过是个孩子，跟她较什么劲呀！坐电梯、回房间，相安无事，谁让这几个人都是我亲自挑的呢，自作孽，不可活！

还有一件事，说起来不算糟心，但让人觉得很讨厌。交易会过半，出差广州的各种补助已经发放不少。我们科厂点的领导们就像约好了一样，陆陆续续来到广州，参观交易会，当然免不了请我和我们科的同事吃饭。这些厂点的领导们知道我吃过见过，所以也想借着请我的机会，到大饭店开开眼，吃点新鲜的。这样一来，客商宴请我们、我们宴请客商、厂点宴请我们，弄得我们都没有花钱的机会，这让别的科的同事看着能不眼红吗！在一次落实成交计划的全体人员会议上，李经理让各科汇报成交数额时，金饰科（一科）的书记兼科长发难说道：“我们一天到晚吃方便面，哪还有什么心思想成交啊。应该再给我们多发一些补助。我们可不像有的科那样，天天有人宴请！”李经理不解地说：“咱们现在说的是成交进度的事，怎么扯到吃饭、补助上了？”一科的科长兼书记—祁建国，是支书记从北京轴厂弄来的一个车间的支部书记，是个挂名的科长，只知道干书记的活，业务方面的事，都是我们出口部的老人—王双目一手撑着。但就是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仗着支书记关系，居然敢向李经理发难。我心想：我就是个干活的，管他背后有什么关系，我今天必须给他拍唬回去。于是我厉声说道：“祁科长，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们科成交了多少？到这来，就是干活的，至于补助发了多少，不是您该管的事！您吃了多少方便面，那是您的事，如果您觉得来交易吃不好饭，尽可以不来！我现在跟大家伙说一句，谁和祁书记有同样的想法，晚上到我房间来登记，回头向领导建议，以后别再参与交易会，省的毁了身体！”此话一出，全场愕然，李经理用赞许地眼光看了我一眼。我向李经理说道：“一科报不出数，您就问其他科吧，一科会后书面报告！”哎，这样的关系，在这样的单位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