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奈亚拉托提普的惊喜

龙族世界，日本。

足足八千米厚的海水将海底的极渊与世界完全隔离，即便是还在同一个世界，最底部距离地幔层不到一公里，地幔层中液态的岩石像火红的大河一样奔流，几乎没有生命能在那里存活，那是世界上最孤独的孵化场。

那被海水隔开的深海之下也恍如是让人置身于另一个奇异而又陌生的空间，在这片人类几乎无法踏足的极渊之中，围绕着曾经隐藏在此地的孵化场，龙血的强悍却让这里的生物奇迹一般的构筑了一道微妙而又平衡的生物圈。

各式各样的龙血生物在此处猎杀捕食，繁衍生息，它们都是依托于这一处蕴含了龙族胎血的孵化场诞生，其独特的身体构造以及血脉也让它们无法长久的离开这一处温暖的摇床，这里就像是一处无形的监狱将这群强悍的龙血生物们牢牢的锁在原地，在这個小小的却又健全的生态圈之中一代代的传承。

而且，在生态圈中的所有生物，它们的意识中都还有一道共同的意识——荣格·冯·赫尔佐格，这个因为白痕看他不爽，就帮助他实现了另类永生的野心家。

时间于荣格·冯·赫尔佐格而言早就已经失去了意义，他在这处封闭的生态圈中享受着着白痕赠予他的“奖赏”，一次次的重复着自我追猎，自我进食，自我繁衍的过程。

这处生态圈内的一切生物体内都蕴含着赫尔佐格的意识碎片，小到作为维持这个生态系统的最基础的食物磷虾，大到此处生态圈最顶级的猎食者，那群蕴含龙血的鬼齿龙蝰。

赫尔佐格的意识就被白痕分散在这群生物体内，与它们共享一切感官的同时却又无法对它们的身体进行任何操控，只得一次次的被动的承受着这群可爱的小生命为他带来的初时新奇，现在也还未能习惯的噩梦一般的体验。

赫尔佐格想要自杀，但它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控制的用来自杀的身体，赫尔佐格想要放弃自我，将自己的意识融入这群还未开化的生命完成一种另类的自我了断，但是白痕又确保了赫尔佐格每一次死亡之后都能以全新的精神面貌来迎接下一次的生命历程，让他的这个想法也成为了奢求。

赫尔佐格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识究竟被分成了多少份，百万？千万？甚至是上亿？他真的无法，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判断这种事情。

这处不大的生态圈之中，单是那群随时在大量死去并且又在随时大量诞生的磷虾那简单而又短暂的一生便侵占了他的大部分意识，无数的视角同时出现在自己那链接了所有赫尔佐格的共同意识中，让他随时都体验着近似于目睹不可名状之物的绝望体验。

在这样绝望且看不到尽头的噩梦中，赫尔佐格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也就只有祈祷，不论是上帝也好，撒旦也罢，亦或者是注定将世界毁灭的黑色皇帝都成为了他祈祷的对象——很显然，没有人会来到这里告诉他尼德霍格的死讯。

他只是将自己为数不多的属于自我的意识用来全心全意的祈祷着，祈祷着世界能够就此毁灭，他也能在毁灭的世界中迎来解脱；亦或者是祈祷他能够从这个绝望的地狱之中逃离，向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剥夺了他的一切，让他经历了这份屈辱与痛苦的那个家伙复仇！

赫尔佐格日复一日的祈祷着，丝毫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因为这已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若是连祈祷都无法进行，赫尔佐格不敢相信无法沉沦又无法死去的自己该如何度过那一段段漫长的黑暗。

某一日，奇迹亦或者说是必然的“救赎”终于出现在了赫尔佐格的面前，他看着那道悄然间出现在这个不仅是人类无法踏足，就连其他深海生物也无法融入的这个龙血生态圈中奇异身影。

那道身穿黄袍，即便是深处八千米下的深海之中，身上那诡异而又让人无法挪开目光的黄袍依旧在按照自己的韵律飘动着，好似对黄袍的主人而言这里不是深海，而是有着清风吹拂的沙滩一般。

赫尔佐格欣喜若狂的注视着这一道诡异而又神圣的身影，前所未有的强烈意志甚至让这龙血生态圈中的所有生命在同一时间扭转了自己的“眼睛”，用狂热的目光期盼地看着祂。

那道身披黄衣的身影微微抬首，在黄袍遮掩下的幽深双眸似乎是有些惊奇的着看自己面前的一只小小的鬼齿龙蝰，似乎是在考量着什么。

赫尔佐格知道，这位不知名的伟大存在祂是在看向自己，一定也只可能是在看着存在于此地所有生物意识中的他——荣格·冯·赫尔佐格！

“”祂似乎说了些什么，那是赫尔佐格从未听过也从未知晓的特殊语言，虽然听不懂面前的这尊伟大存在在说些什么，但是赫尔佐格认为龙族的龙语和言灵和这些语言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这是真正的神之言！

是亵渎的低语，是一切生命的终极追求！

赫尔佐格下意识的就在心中这么认为，并为此坚信不疑。

现实也并没有辜负赫尔佐格这份坚定的希望，在那身披黄袍的伟大存在发出的呢喃低语中，整个龙族生态圈瞬间开始崩溃起来，这个维持了不知道多久，甚至还可能一直维系到世界毁灭的小小的而又稳定的生态圈就这么提前步入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