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偶
择偶 石景秀实在不知该怎么解释, 又因为太过羞耻,干脆两眼一闭, “晕”了过去。 最后是楚珏亲自将她送回府中, 至于拓跋燕则大摇大摆地进了宫——她虽然没在水里泡多久,可天寒地冻的,没准也会冻出毛病来呢。 纪雨宁早就为她准备好一间洁净的宫室, 又请了最好的太医为她看诊, 务必要让这位远客感到宾至如归。 拓跋燕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施了一礼,娇媚的大眼睛轻轻从纪雨宁面上掠过, “皇贵妃娘娘, 方才那位姑娘是郡王殿下的情人么?” 纪雨宁微感诧异, “你认出来了?” 还以为石景秀伪装得很好呢。 拓跋燕抿了口茶, 旋即却又蹙眉, 身旁男仆早已知趣的递过一方丝帕来, 让她吐于其上。拓跋燕皱眉道:“什么烂茶,味道这样寡淡!” 纪雨宁神色不改,只从容地让玉珠儿去换一盅酥油茶来, 口中道:“是我疏忽, 忘了公主口味。” 一般人作客他乡, 总想着尝尝新鲜, 纪雨宁此举无疑已展示了东道主的诚意, 对方接不接受就是她的事了。 这些绵里藏针的功夫,拓跋燕不至于听不出来, 当下也不好发作, 只盈盈说道:“我还不至于辨不清男女, 不过,那位姑娘当真与兆郡王有情么?” 事关女子名誉, 纪雨宁不便说得太透,只含糊道:“大致如此罢。” 如若是个知趣的,这时候就该放弃楚珏另寻目标,然而眼前的北戎公主态度殊为坦荡,“可有成婚?” “未曾。” “可有定亲?” “尚未。”纪雨宁斟酌刹那,还是添上句,“快了。” 拓跋燕轻轻一笑,“那就还有变数,在我们北戎,只要尚未正式拜堂交换信物,纵使另娶另嫁,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纪雨宁此时方觉得这姑娘有些棘手,她不受大周礼教约数,一切从心所欲,恣意而为。纪雨宁不得不提醒她,“莫忘了,那位姑娘刚救过你的命。” 拓跋燕面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气,“我也没让她救,谁叫她自个儿冒出来的?” 言毕,便赌气一挥衣裳,“我累了,娘娘先请回吧。” 纪雨宁只好离开,本来想问是否该添几个侍女,可看拓跋燕正眼也不瞧殿中人,一举一动莫不让身边那个健壮男仆伺候,纪雨宁也便打消了请她入乡随俗的念头——这才是刚来,照这位公主的脾气,往后只怕还有得闹呢。 * 楚珩刚下朝就得知纪雨宁将人接进宫来了,见面后连声埋怨,“何不让她在外头多住两天?” 纪雨宁也嗔道:“她一个独身女子,人生地不熟的,您就不怕出事?” 还拿亲弟弟做挡箭牌,怎么看都有欠厚道。 楚珩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她能出什么事?” 纪雨宁就把拓跋燕差点落水的事说了,语中颇有责怪之意,明知道这位娇客生性顽皮,还放任自流,她不出事谁出事?皇帝起码得担一半的干系。 哪知楚珩听罢却诧道:“怎么会?朕记得她颇识水性。” 他手里就有一份来自线人的密报,记载了这位北戎公主种种脾气爱好,量来不会有错。 纪雨宁沉默半晌,“您的意思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细想想的确可疑,明明两人一起落水,石景秀仍躺在床上未起,拓跋燕却跟没事人般,能跑能跳——若说她故意涉险,引诱楚珏去救她,倒很好解释了。 只是没想到石景秀动作比楚珏还快,燕子般直冲下来,只怕拓跋燕正恼火呢! 皇帝此时也发觉这位公主不通情理之处,“你是说她故意赖上阿珏?” 原本皇帝对这桩婚事也是乐见其成,可那毕竟是他亲弟弟,倘北戎公主真如此顽劣心机诡诈,他反而不放心让阿珏当这个和事佬了。 纪雨宁忖度,“我倒觉着拓跋燕秉性不坏。” 当时她本可以揭穿石景秀的身份,让“情敌”狠狠栽个跟头,但拓跋燕却选择不发一语,默认了这桩救人的功绩。要么,是她尚存一丝良善;要么,就是她对楚珏的感情没那么深。 纪雨宁希望是后者,这世上的佳偶本来就少,实在不必再多一对怨偶了。 隔天醒来,纪雨宁本想问问那位贵客住得如何,哪知玉珠儿却回报,在殿门口发现了一大捧刚采摘下的鲜花,还带着露珠。 她喜滋滋道:“倒是个知礼的,晓得礼尚往来。” 虽然这些花都是从御花园采的,算不上多么稀罕,但礼轻情意重,拓跋燕有这份心就不错了。 纪雨宁笑道:“别高兴得太早,未必一定是送给本宫的。” 在菊花丛里翻了半天,果然寻出一张字纸,上头歪歪扭扭两行细字:“给敬爱的皇帝陛下。拓跋燕留。” 纪雨宁脸色当时便黑了下来,早听闻北戎风气开放,但,似乎也不必做到这份上,她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呢,怎么就真心爱上了? 可巧楚珩打着哈欠从里头出来,目睹此情此景,还以为那花是纪雨宁亲自为他摘的,乐呵呵地接过,“何必这样费事?让下人们代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