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海龙王

休息片刻后，云帆缓缓直起身，深深地瞥了一眼钻入河流中的尸水后，便立即向着闹市区走去。

太阳移动的速度似乎比之前又快了几分。

裹紧衣领，

云帆不由得加快速度。

不过，

在走下石桥之前，云帆突然驻足，又再度回过头看向自拱桥下方穿行而过的碧绿河水。

“水...”

他眼前一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女尸是溺水而亡，而且它每一次出现都会带来一场大暴雨，以及刚才它遁入河流逃窜...

在此之前，

云帆认为这可能是它的执念具象化所致。

可现在看来，

未必有那么简单。

按理来说，水只不过是一个所占比重不大的诱因。

但为何雨水会三番五次地出现？

这顿时引起了云帆的怀疑。

“电锯...”指尖轻敲笑口常开天尊神像的头顶，云帆满脸疑惑地问道，“只要临死时执念过重的生灵，都会成为处刑者吗？”

“或者换句话说，成为处刑者，需要触发某些先决条件吗？”

“哦？”电锯的声音起初还拉着懒洋洋的音调，似是刚从睡梦中惊醒，“如果非要让我说出一个条件的话，那可能是...”

“天赋！”

“天赋？”

云帆不解。

此刻，他正穿过一条小巷。

入眼所见，满目疮痍。

四处都是坍塌的房屋与干瘪的尸体，披头散发的妇人和男子冲出房子，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趴在地上苦苦祈祷苍天的回应。

“娘啊，娘！”

汉子抱着一具尸首，泣不成声。

“呜呜呜！我的娃儿，我的娃儿！我要和你拼命！”

有妇人举起一把菜刀，眼神蕴藉着仇恨的光芒，疯狂地朝着周围挥砍。

“当然。”电锯嬉笑不止，“并不是任何人处刑者都有成为处刑者的资格。”

“说实在的，这世界向来不缺少苦难，同样也不缺少在漫长的折磨中绝望至死的人类，可他们当中，能够诞生处刑者的数量可以说是万里挑一。”

“嘻嘻嘻！就连复仇与报复也需要天赋！这可真是...”

“当然，我所谓的天赋也可以换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戏剧性！”

“天赋？戏剧性？”从长跪不起的百姓旁边经过，云帆微微一愣，“这两个字眼，有什么内在关联吗？”

“不然呢？”电锯反诘，“异乡人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故事的发展是需要具有戏剧性的。”

“你可以不是最悲惨的那个人，但如若你的人生经历满是波澜，起伏不定，被它看做是一篇好的故事的话，那么...”

“你才有机会成为处刑者。换句话说，能够以处刑者的姿态复生，取决于你的经历在它的眼里是否具有艺术价值。嘻嘻！”

“感谢它使我重获新生，这可是无与伦比的赏赐！”

电锯牙齿摩擦的声音大得惊人，尖锐刺耳。

云帆自然知道小丑口中的“它”是谁，他点点头，算是认同了电锯的这番话。

“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性。”电锯突然话锋一转，“那就是，诱因！”

“上位存在...力量...作为诱因...处刑者...我所做的...”

滋啦，滋啦，滋啦！

冰雪之王的声音突然间微弱下去，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干扰，听上去有些像是老式电视机年久失修的雪花声音。

“它堵住了我的嘴！”

电锯咆哮，

“算了，算了。”

“你的猜测还是要靠你自己来印证，异乡人！”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言毕，

电锯小丑归于沉寂。

“诱因，诱因...”

嘴里喃喃念叨着，云帆来到一片空旷的场地。

女尸的故事看起来并不出色，可为何？

莫非...

真的是水出了问题？

表情认真地凝视着指头尖的一抹水渍，云帆抿着嘴唇，若有所思。

而这时，

一群向着同一方向狂奔的人群引起了云帆的注意。

“这...怎么回事？”

他手疾眼快地拉住前方人的衣襟，并摸出一枚铜板。

“诶呦！”见到钱财，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壮汉顿时换了副模样，“昨晚的情况，你也是见到了，咱这镇子不是突然闹僵尸了吗？”

“大家啊，这是要去找张半仙儿，他可是出了名的占卜降魔一绝。往年青石镇有妖邪作乱，都是靠这位半仙来摆平的！这一次啊，大家的命，还是要靠半仙儿来救咯！”

说完，汉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而云帆则是追随着他的脚步，和人群一并来到了一座古朴的大院当中。

“半仙儿喔！半仙儿，求你救救大伙吧！”

最先一批闯入院门的百姓当即长跪不起，叩首痛哭。

女人拉扯着懵懂无知的孩子一同跪下，白发苍苍的老人扔开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