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破
容的父亲陈棣闲谈。
而屏风之内,韦氏坐在铺了锦罽的圈椅里,把玩着陈家新做的一枚香炉,正聊得畅快,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
隋氏抿唇含笑,不时抛出话题勾动韦氏的兴致,心思却都系在外面的陆修身上。
今晚陆修肯来赴宴,于她已是意外之喜。如今陆修又肯耐着性子等到这会儿,更令她期待暗生,打算将好事儿再往前推一把。
等周遭没了旁人,便朝陈妙容递了个眼色,“才刚想起来,前儿得的那件貂裘很好,你去帮我取来。”
陈妙容依言含笑去取。
绕过帘帐走了两步之后,她却停了脚步,示意贴身丫鬟带个仆妇去拿,她则将身影藏在帐幔之后,听外头的动静。
果然,隔帘传来了隋氏的声音。
“老夫人上了年纪,冬日里尤其要保暖。那貂是北边儿的,最能御寒,我想着孝敬给她老人家,只不知裁剪是否合她心意,正好今晚掌掌眼。不如把世子也请进来?”
韦氏会意地笑了,“真是有心了。”
说着话,让仆妇去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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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之外,陆修听仆妇请他进女眷那里时,丝毫没觉得意外。
醉翁之意不在酒。
来之前他就已猜到了八分。
这会儿起身进去,瞧见韦氏和隋氏那亲亲热热、相谈甚欢的模样,扫见帘后一段没藏干净的裙角,他不动声色,如常见礼。
隋氏脸上几乎能笑开花。
“世子别客气,快坐快坐。”她的声音十分热情。
韦氏也笑眯眯道:“叫你进来不为别的。是有件貂裘想送给你祖母,又不知裁剪是否合她老人家的心意,让你一道瞧瞧。”
到时候,陈妙容会亲自捧来貂裘。
向来都说灯下最宜看美人,今夜陈妙容又精心打扮过,比平素更漂亮几分。陆修要翻看貂裘,难免凑近些,只要两人搭上话,夜深人静,灯烛静照,熏着香的美人儿温温柔柔站在跟前,陆修难道还能无动于衷?
韦氏打着好算盘,说陈妙容已去取貂裘了,稍后就能过来。
而后就势道:“要说妙容这孩子,当真是难得。不止才貌出挑,性格温雅,做事也极有分寸,实在是个进退得宜、万里挑一的美人。若谁能把她娶到家里去,那真是修到了好福气。”
她满口夸赞,目光直往陆修脸上瞟。
隋氏也含笑觑他的反应。
就连陈棣都不远不近的坐着,徐徐把玩白玉扳指,似在揣摩陆修的态度。
炯炯目光环绕,就差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
陆修不甚上心地听着。
直到韦氏说累了,拿起茶杯啜茶润喉。
陆修便在这间隙抬起了眼。
“记得上回姨母来做客时说了些家宅琐事,母亲这样喜欢陈姑娘,不如引荐给姨母?”他神情淡淡,目光却晦暗幽沉。
隋氏闻言,不解地看向韦氏。
韦氏面色微变,忙嗔道:“好端端的,别胡说!”
“倒不是胡说。”陆修站起身,忽而肃了容色,端端正正朝陈棣夫妇作揖为礼。
那两人不解其意,都茫然看着他。
便听陆修道:“侄子的姨夫官居节度使之位,也算有些实权。他膝下一子,年方十九,侄子方才说引荐给姨母,便是为这缘故。若有唐突僭越之处,还望见谅。”
声音不高,却字字分明。
隋氏心头猛地一跳,直觉陆修这态度不对劲,就想设法岔开话题,免得操之过急,把话说死了再无余地。
陈棣却没她这般委曲求全的耐心,原本含笑的神色微微一沉,忍不住问道:“令表弟年才十九,陆世子却早已过了弱冠之年。这般操心别家的事,就不怕令尊令堂着急?”
陆修闻言看向陈棣,也瞥见帐幔后裙角微晃,分明是陈妙容有点沉不住气了。
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想起了陈妙容主仆走过水榭时,对着澜音傲慢指责的姿态。
哪怕没听见对话,看情形都能猜到缘故。
他来赴这夜宴,本就是想把话挑明,彻底断了陈家和韦氏的念想,免得两处纠缠不清。
原先还打算给陈家留点情面,此刻对陈妙容生了芥蒂,说话便十分直白:“各人自有缘法。侄子所求的,论性情论行事,都跟陈姑娘截然相反,岂敢耽误。”
这话不留半点情面,在场三人骤然色变。
里面陈妙容原本暗藏期待,听到这话,一张脸霎时就白了。
宾客陆续告辞而去,陆修因是陪母亲来赴宴的,难免要等她出来。
这一等,就到了周遭男客尽数告辞,只剩他独自跟陈妙容的父亲陈棣闲谈。
而屏风之内,韦氏坐在铺了锦罽的圈椅里,把玩着陈家新做的一枚香炉,正聊得畅快,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
隋氏抿唇含笑,不时抛出话题勾动韦氏的兴致,心思却都系在外面的陆修身上。
今晚陆修肯来赴宴,于她已是意外之喜。如今陆修又肯耐着性子等到这会儿,更令她期待暗生,打算将好事儿再往前推一把。
等周遭没了旁人,便朝陈妙容递了个眼色,“才刚想起来,前儿得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