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
烟戚的手环住他脖颈,有点怕掉下去,同时埋头进他肩胛处,不想被外人窥探到。
宫人们虽垂头,目不斜视,但知道陛下怀里抱着的那个是罗才人,不禁暗自感叹罗才人圣眷浓厚。
而在庄敬殿的芹霏见此更是惊奇,见皇上抱着人进去了,忙不迭地吩咐下去,让人备好热水。
到了内殿,烟戚被放在帐中,觉他仿若比方才急切了点,氅衣被扯到一旁,她穿着的素白襦衫落下,露出细白圆润的肩头。
沈衿揽着她腰后,柔软贴在他炽热硬朗的胸膛上,尤未解渴。
单手解着她脖后抱腹的带子,解得他心都乱了,还是发觉他不会,只得拥着她,两只手去弄。
烟戚有点失了气力,身子发软,靠着他微张着嘴喘气,沈衿只觉她此刻呼吸都在勾引人,又去解她裙裾,却察觉到一丝血腥气。
他突然愣住。
……
沈衿归来时,周身带着凉意,看向床里的女子,她拢好衣襟,用锦被包住自己,只露出一张无辜的小脸来,连脖子都瞧不见,湿漉漉的眼正怯怯、带着忐忑地望着他。
他一时颇为无奈,对她没有一点办法。坐在榻上揉了揉眉心,他道:“日后让御医给你调理调理身子。”以后可别再发生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糟心了。
“多谢陛下。”烟戚弱弱道。即使换了一身衣裳,过去了一刻,可她还是脸上发烫。
她的月信一般在月中,或许因为不久前毒发,体虚以致不大准了。她没想到会在,今日,还偏偏在此刻来。
同一个男子解释她月信为何会不按时来,她说得羞赧,而他听得似乎也颇为别扭。
想起方才欲言又止的芹霏,烟戚明悟过来,主动道:“嫔妾无法侍寝,今晚还是先回去吧。”
寻常人都认为女子来癸水是不详的,烟戚在宁王府呆了长大,知道贵人们忌讳,他这么个挑剔的人应当更甚。而且,她没法侍寝,夜还不深,他还可以再唤个妃子来。
沈衿站起身来,走在床前,伸手贴在她面颊上,他手上冰凉让烟戚猛然清醒了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因为陛下,旁人都取笑嫔妾……
是她上次被送回去,之后说的话。
沈衿道:“不必,你就留在这……安寝吧。”算了,他对女色也没有那么热衷,只是被她蛊惑了一刻,何必再折腾。
烟戚知道自己犯了大不敬的罪,她心虚得忘不掉,他低头发现她衣裙染血时惊愕的神情。
此刻当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她也不想再被笑话一次,此刻格外乖顺地点点头。
可等到安寝时,烟戚又不这么想了。
她躺在床里,而他歇在外面,两人之间隔了有些距离,但第一次同床共枕,让人很不适应。
烟戚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今晚为何变化这么大,殊不知在沈衿决定要她时,两人间的关系就已经有点不一样了。
不再只是防备,还掺杂上了欲。他才真正地将她看成了女人,而且是他的女人。
烟戚睡不着,胡思乱想时难免乱动,稍微挪挪胳膊,动动腿的,算是端正地平躺着,大致没挪地方。
但她弄出来的小动静沈衿就是能听到,吵得他毫无睡意,忍无可忍,开口道:“别再动了。”
烟戚都没睁眼,但立马不敢再动,觉得浑身僵硬,实在是难以入睡。
夜深几许,身旁终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沈衿才有了困意。也不怕她搞什么小动作,以他多年的警觉,她只要一起来,他就能清醒。
他刚要睡着,一只柔若无骨的手就搭过来,放在他胸膛上,还拍了拍。他立刻清醒睁眼,紧接着她整个身子都滚过来,同时抱住他,他刚想开口斥她狐媚,稍偏头见她仍然睡着,呼吸沉稳。
是梦中无意识的举动。
沈衿闭上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许久。
……
夜半时,烟戚是被沈衿叫醒的,她揉了揉眼睛,还处于一种很迷糊的状态,就半睡半醒地被送回了衍庆宫。
次日清醒时,也回忆不起来当时的细节了。
唯一印象深刻的便是,她走时,他说:“过几日再唤你。”
等到小日子结束,烟戚的心就提了起来,芹霏姑姑已经将她的牌子放了回去了,她每日黄昏时,都会注意尚寝局的消息。
每次小冬去打探完,回来都高兴道:“皇上今日没翻旁人牌子呢。”
也没翻烟戚的。
烟戚就会松了一口气,结束一日的折磨。
在此期间,烟戚将抄好的宫规送去了寿康宫,仍没见到太后,只是听蔡嬷嬷说,何太后的娘家侄女又来了。也没遇见小皇子。
一直没有信儿,烟戚逐渐放下了心。皇帝一言九鼎,但说过的话,记不得了也是正常。
她下次再见沈衿,是在十月秋弥围猎之时。
她如愿被带上了,随行宫人不能过多,只有白芍和杏仁跟着她。
皇帝出行的仪仗浩浩荡荡,前有卫兵入跸,六马拉车,华盖伞帐,百姓于两侧叩拜。后妃的车辇跟在队伍偏后,亦是朱漆粉饰,镂金垂云,青缎作围。
新帝秋弥一行只带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