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
难免忐忑,但也知道她如今还是不要再多说的好。她像是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兔子,被猛兽当做猎物盯着。
吃与不吃,全看饿不饿。
“陛下……?”她还是没忍住,极小地唤了一声。是生是死,总要有个结果吧。现下其实对她来说,怎样都无所谓了。
“你可真是……”
烟戚闻声,浓密如小扇的长睫抬起,眸子认真而潋滟地望过去。
“不知廉耻。”他冷然道。
被他说的、羞辱的次数多了,烟戚已然习惯了,内心没有第一次听见这话时的羞愧与难堪。
而且仔细想想,站在他的角度来似乎也没错,她确实次次都在勾引他。
但似乎,正常的嫔妃,听到这话,还应该哭两声?
烟戚抬手半掩着面。
她又开始装模作样地哭了,沈衿想。
他心里很烦,方才万般怒气继而化为欲,又被克制住。他暂时不想碰她,所以非常想让她闭嘴,非常想,君子之风被他忘了个干净,在她面前总是这样。
于是他恶狠狠道:“闭嘴,再哭就把你扔进冷宫,连小白菜也吃不上。”
烟戚停了一瞬,随后控制不住地噎了一声,就开始抽抽搭搭的,但也确实没什么声了。
沈衿睨她一眼,薄唇紧紧抿着,还是心烦,即使她没那么哭了。
看不见她,或许就好了。
于是,他都忘了要治她的罪,转身就走,走动间,衣袍作响,薄汗被风一吹,让人凉爽了几瞬,但燥热不去。
沈衿走到殿门口,福顺见他出来还惊诧了一瞬,还以为今晚皇上会歇在此处,但惊讶和不解转瞬就被福顺藏了下去。
却听到皇上问:“解药可曾都熬了?”
“啊?”谨小慎微,争取处处不犯错的福顺都傻了一瞬,之后干巴巴答道:“是按照王御医开的方子熬的,王御医说一碗足够,见效也快。”
那盏有问题的茶刚喝下去几口,皇上就发觉不对,御医被匆忙唤过来,查清药、又开方子、熬药,听起来过程繁多,但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
皇上问也未问唐才人,直接就说要去寻罗采女。
在旁边陪着,目睹全部的福顺心底那叫一个纳闷,都打算去罗采女那了,还要什么解药啊?
即使是现在,这纳闷也还没消。
沈衿的脸都黑了几分,既然御医都说一碗足矣,他也不能再要一碗。
当真是……
今晚不用睡了。
可站在荒凉的衍庆宫院中,沈衿被吹得清醒几分,脑海浮现出,他掀开帘子时,她惊坐起来,莹润的脸蛋印着枕套的菡萏纹,素白的衣襟半皱,斜斜半开着,青丝蓬松微乱,神情带着点刚睡醒的迷糊。
看来,在他来之前,她睡得不错。
沈衿忽而掉头回去。
他走了,里面的惊慌也结束了。
烟戚半撑在架子床上,衣襟依旧滑落一半,他站在殿门口都隐隐约约瞧见里头抱腹,可她浑然不觉。
她正在轻声细语地安慰她那个宫女,眸子弯成月牙儿,浅浅梨涡中含着甜。比方才矫揉做作的样子,不知要自然好看多少。
而且,似乎,他走了,她还挺高兴的?
他特意放轻了脚步,烟戚全然没察觉到,再次发现沈衿,还是因为感觉到了陌生人的视线。
再次抬头,她有点真的愣了,他怎么又回来了?
沈衿倒是很喜欢看她面上的呆滞,真诚的措不及防。
她是害他今日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难道要他回去接着受折磨,而她闲情逸致颇多,安慰完宫女,再安稳地睡去?
“罗氏,”
烟戚怯怯望着他,难掩不解,沈衿环视一周衍庆宫西殿的摆设,身为帝王应当喜怒不行于色,但在她面前,他已经破功了。
此刻的嫌弃就不用遮掩,他还没住过这么破的寝殿,故而道:“随朕回太极宫。”
“陪侍。”
她又始终抱着他,手在他腰腹两侧,轻轻搭着,可沈衿就是能感受到她的手,能感受到她软似水的窈窕身段。
烟戚过了那时,也不想死了,声音细弱微小,“求陛下怜……”
沈衿呼吸顷刻之间重了点。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一把将烟戚推开。
烟戚也没死缠烂打地抱着他,是而,很轻易地就被推倒了。
他用的力气太大,烟戚被脚踏绊到,不受控制地往后倒,肩膀磕到了床旁的木栏,刚碰到的一瞬没有感觉,但疼痛很快袭来。烟戚趴在床上,伸手揉了揉自己肩膀,不知是委屈还是难堪地抽噎了几声。
沈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是个很正常,有欲望的男人。
漆眸停住在她身上,良久,其中意味晦涩难辨。
烟戚被盯得难免忐忑,但也知道她如今还是不要再多说的好。她像是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兔子,被猛兽当做猎物盯着。
吃与不吃,全看饿不饿。
“陛下……?”她还是没忍住,极小地唤了一声。是生是死,总要有个结果吧。现下其实对她来说,怎样都无所谓了。
“你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