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大。
但酒吧里人头依旧不见少,入目仍是灯红酒绿,外面的雨似乎与他们毫无相干。
谭西平瞥了眼远处的吧台,那袭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扎眼白裙已经不见。
是走了,还是被猎走了?
他原地顿了顿,随后微扯唇角,为自己这无端的猜测感到可笑。
“是太闲了吗?”
谭西平哂笑自语,抬手捏了捏后颈,迈步向后门走去。
狭窄通道隔绝了酒吧里鼓噪的人声与乐声,耳边只有雨点敲击玻璃门的密响,沉闷又急切。
北京难得有这样大的一场暴雨。
上一次遇暴雨是什么时候?
谭西平边想边摸出烟盒。
这次无人打扰,擦燃火柴点上今晚的第一支烟。
想起来了。
去年在峨眉山,不也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围困过。
轻薄的白烟袅袅,丝丝缕缕拉扯不断,谭西平望着门外瓢泼雨幕,眼前无端浮现出一双春水眼。
氤氲湿润,好似随时滴出水。
和这雨天倒是般配。
就是眼睛太大,心思藏不住……
谭西平咬着烟出神,烟灰燃了长长一截,悬在空中摇摇欲坠。
可能是雨声太响,地毯太厚,直到天边划过一道雪亮,骤然的明灭间,他才发觉黑漆玻璃门上映着一道纤细身影。
白裙柔顺垂在腿侧,好似一朵开在夜里的花儿。
她没走?
心浮意动间,烟灰不堪重负,无声掉落。
想到这里,温缱又看了眼吧台另一端的男人,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浮气躁。很难压抑,从身体深处,汩汩涌出——
想做点什么,想有一个被容许的夜晚。
哪怕就一晚……
-
秦沛玩儿回来没看见谭西平,以为他走了,忙打电话给他。
“你不会走了吧?”
谭西平独特的那种闲散嗓音传来:“走了。”
秦沛刚要抱怨他怎么都不说一声,然后就听见谭西平那边混着音乐的杂乱声音,还有调酒师说话的声音。
草,这不还在酒吧里吗!
秦沛气得直想破口大骂,谭二这畜生,就不能好好说话!
看在他今天心情不爽的份上,算了。
“吧台呢?我找你去。”秦沛说。
电话那头顿了好几秒,秦沛以为信号不好,一边向外走一边说:“喂喂,听得见吗?”
谭西平把手机从耳边拿下,一抬眼就和两道轻软的视线撞在一起。
只轻轻一撞,对方就若无其事一般收回视线,低头喝酒,等他转开眼,那两道明昭昭的视线重新又回到他身上。
周而复始。
挺有耐心的。
谭西平微扯唇角,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不用,我这就回去了。”
说完就挂了,没给秦沛说话的机会。
秦沛莫名其妙,这厮怎么突然又好说话了。
不过也挺好,他们包厢离吧台有点距离,省得他走路了。
几分钟后谭西平拎着瓶酒回来了。
秦沛了然道:“哦,你去吧台拿酒了。”
他们这样的人,不会在外面乱喝酒的,出点什么事谁也担不起,每次来玩都只喝自己存的酒。
谭西平懒懒“嗯”了声,抬手揉着脖子,把酒递给秦沛。
刚才一直侧着身,后颈都酸了。
秦沛给两人倒酒,倒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叫人把酒送过来就行了啊,怎么还自己去吧台拿?”
谭西平揉脖子的手顿了下,说:“出去透透气,顺便就拿了。”
秦沛狐疑地看了他好几眼,总觉得他今晚怪怪的。
“叫几个人过来打牌吧。”谭西平说。
秦沛眼睛一亮:“好兄弟,今儿你可算愿意干点正事了!”
秦沛最大爱好就是打麻将,往牌桌上一坐,一宿不成问题,只是谭西平不怎么热衷,叫他十次,他能推脱九次,所以秦沛和他出来玩的时候基本就告别麻将了。
难得他今天主动提出要打,秦沛怎能不激动,没几分钟就叫来一帮人。
其实打牌打的不仅仅是牌,光打牌有什么意思呢,打牌打的是个热闹。
里面坐一圈打牌的,外面围着两三圈看牌的,帮忙摸个牌点支烟,莺声燕语,香风阵阵,这才有意思不是。
谭西平身边最是热闹,一水儿的细腰长腿,推推挤挤都想争个点烟的机会。只是谭西平没有要抽烟的意思,松松散散靠在椅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牌,完全不管佳人们在一旁干着急。
只是他的手气实在不好,频频点炮,几圈下来仿若散财童子。
秦沛在牌桌上向来春风得意,指点他:“你那个臭手就别摸牌了,叫妹妹们帮你摸!”
一听这话,周围的姑娘们眼睛都亮了几个度。
谭西平从善如流:“也行。”
说完起身,把座位让给挨自己最近的一个姑娘,自己撑着椅背站着看。
那姑娘受宠若惊,坐着不敢动。
谭西平只笑:“随便打,输了算我的。”
四周齐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