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怨念

沈卓云抱紧顾氏，道：“傻瓜！你啊，钻牛角尖去了。我问你，要是孤魂野鬼占据了我们嘉儿的身体，她又怎么认识我们？她又怎么会拼命维护我们？你还记得嘉儿痴傻之后我们遇到的那个道长吗？”

“记得，嘉儿痴傻之后我们带着她前往府城求医，在一座废弃的道观躲雨的时候，遇见了那位仙风道骨的道长，他说嘉儿缺了两魂六魄，等到时机成熟，魂魄归来，必定福泽天下，惠及万民。”顾氏今天听沈嘉说她回来了，也是想到道长的话，她现在只是想得到沈卓云的认同而已。

沈卓云见顾氏想起来，眉眼染起笑意，又问：“那你还记不记得在京城的时候，慧明大师说的话？”

顾氏柔声说：“记得。”

“那就是了，你还纠结什么？”

“嗯，不纠结了，她就是我们的女儿。云哥，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无能了，没有保护好咱们这个家。”

“沐瑶，你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要说对不起也是我这个做夫君的对你说。都是我做得不够好，才让你受到伤害。娘子，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吃苦，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不是嫁给我，也许不用像现在这样吃不好穿不好还要受人欺负了。”沈卓云愧疚的说。

“云哥，我并不觉得苦，虽然没有奴仆环绕，锦衣玉食，但也没有勾心斗角，龌龊的算计。就算粗茶淡饭，但身边有你、有孩子们，我也觉得很幸福。”顾氏握着身旁男人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真城的说道。

顾氏说的这些话并不是为了安慰沈卓云才说的，她是真得觉得很幸福，有疼爱自己的夫君，聪明孝顺的孩子，村里除了李家，其他人家都很不错，比起京城那些随时挖坑给你跳，随时背后给你捅刀子的人，这里的人可爱多了。

“娘子，有你真好！”沈卓云喉头滚了滚，动容的说道，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估计他早就翻身将顾氏吃干抹净。

顾氏也感觉到了沈卓云身体的变化，羞恼的背过身子，嘟囔道：“我困了，快点歇息。”

微笑语还羞，愿郎同白头。

沈家这边一片温馨，李家那边却鸡飞狗跳。

杜氏带着五个儿媳妇狼狈不堪的走出沈家大门，见王氏和老四家的、老五家的都没有挨打，怒火就蹭蹭蹭的上来。

老五是她的心肝，她看老五媳妇也是格外的顺眼。

老四媳妇不敢打，打了老四要跟她急眼。

老三媳妇在她眼里就跟一根草似的，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婆婆的气势拿捏的死死的。

“啪”杜氏甩了王氏一巴掌，骂骂咧咧：“不会下蛋的老母鸡，连儿子都生不出来，去打架还一点力气都没有，要你有什么用，还不快滚去做饭，想饿死老娘啊！”

“哎呦，痛死老娘了，沈家只发瘟儿，这么狠毒，迟早有一天要遭报应，天都要收了她……”杜氏一边喊痛一边骂人。

王氏低垂着眉眼，眼底划过一丝讥讽，心道：老虔婆这回踢到铁板了，被人打成了猪头脸。看见她被沈家姑娘打，她真的好想大笑几声！打得真好！

杜氏五个儿子一个女儿，李大郎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受到的关注自然也多，娶的儿媳妇是隔壁村杀猪匠的女儿，给她生了三个孙子。

李二郎的妻子是杜氏的娘家侄女。

李四郎妻子是县城一个小地主的女儿，是李四郎自己相中的，平日里杜氏敢磋磨，李四郎敢跟杜氏干架。

李五郎是杜氏的心尖尖，他的妻子人美嘴甜，每天哄得杜氏乐得分不清东西南北，深得杜氏的宠爱。

杜氏的女儿也不知道随了谁，他们两口子都长得不怎么样，愣是生出了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儿，早几年被县令看中，成了县令的小妾，李家才开始在北梨村兴风作浪起来。

只有她，因为娘家穷，兄弟少，她又生了三个女儿，杜氏就可着劲的搓磨，洗一家人的衣服，上山砍柴，下地干活，忙得跟个陀螺一样，其他人不是在房间绣花就是去外面游玩。

她那才八岁的女儿要上山打猪草喂猪，五岁的女儿也要烧火做饭，就连三岁的女儿也要扫地喂鸡。

李家其他人都穿得光鲜亮丽，只有她们母女穿的衣服补完一个补丁又补另一个补丁。

李家人其他人每天鸡鸭鱼肉不断，只有她们母女四人每天都是光可鉴人的粥水。

王氏进李家快十年，还没有吃过一碗米饭，逢年过节或者杜氏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倒是吃过几次比较浓稠的白米粥。

李大妹三姐妹也是一样，还没有尝过饭的味道。

多做少吃她还没那么多怨念，最恨的就是杜氏动不动就打人，心情不好了就拿她们母女四人出气，李家其他人也是如此，好像她们母女四人就是出气筒，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死了也是活该。

“王氏，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快点去做饭？是不是想饿死我们？”李虎狠狠的踢了一脚王氏，怒道。

李虎今天带着李大郎和李五郎去医馆看大夫，大夫看了他们身上的伤势，最后只是开了点止痛的草药，说其他的无能为力。

从此以后，他李大虎说话就会漏风，就连吃东西都不方便。一个儿子手臂接不回来，一个儿子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