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茈】 世界之恶

或许, 人类对第一次见到的东西都很难准确地找到具体的形容词。

哪怕是五条悟这个从小受顶级私塾教育的五条家神子，在看清富江本质的时候，脑海里也短暂地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那是什么样的亵渎

隐藏在最漂亮的皮肉之下的、是不可名状的黑暗。

禅院富江的轮廓变得剩下薄薄一层, 内里只有一片被压缩的、扭曲的黑洞。

在漩涡的最中央，似乎一直有细碎的能量泄露出来，那是人性之中最最污浊的东西。

要不是被禅院富江的躯壳锁住，这些东西整个毫无节制地暴露出来, 污染呼吸的空气, 也许会对人类世界的存在产生威胁。

仿佛是什么黑暗祭坛的集合体, 哪怕是从人类最邪恶诅咒之中诞生的咒灵，在六眼的视野之中, 也不会集合起这么高浓度的残秽和恶意。

五条悟整个人的作战状态都被激活了，无下限术式瞬间开启。

时间的感触因此被不断拉长，也让六眼之前接收到的复杂信息冲击的强度减缓。

如果不是以前五条悟也经常挑战自己的极限，恐怕会承受不了直视富江本质产生的混乱, 而导致精神状态也出现一点问题。

不过, 五条悟可是最强啊。

五条悟撑住了自己的精神底线。

尽管觉得有些吃力。

哪怕从一岁起就被各种各样的诅咒师围攻, 五条悟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濒临死亡的感觉, 是从精神层面的信息冲击，仿佛灵魂也要被溺死了一般，快要窒息。

死生一线总会督促肾上腺素激发人类的潜能。

五条悟可不是会在危险面前僵直不动的小可怜。

他的责任心告诉自己他需要将富江封印。

或者说就、地、格、杀。

五条悟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种极度疯狂的情绪。

他那双如同最高贵海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像冻在了深海里，没有了任何对禅院富江的怜悯和同情。

他现在已经完全将禅院富江视作为异类、人类的对立面、必须从地球清洁之物。

五条悟拉下自己的领口，他漂亮的下颌线高昂地扬起, 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交错起来, 构筑出一个属于他的特殊符号。

此世之恶，必须祓除。

齐木楠雄读出了他心中统一的心声。

无数的咒力在空气之中涌流，五条悟漂亮的白色头发微微被风吹起在半空之中。

杀意在蔓延, 突破空气的阻隔直指禅院富江。

最强咒术师的压迫感不言而喻，五条悟哪怕仅仅做了一个起势，那仿佛被无数锋利刀尖对准的、无路可逃的恐惧依然蔓延在脊柱，一路爬上大脑的深处，唤醒基因深处的恐惧。

还有一种被狩猎的无助感。

五条悟的杀气笼罩着禅院富江，构筑起了四面八方压迫而来，却望不见的围墙。

禅院富江身为天与咒缚，没有任何咒力，自然看不见五条悟使用的那个术式。

在此世之恶富江漂亮眼瞳的注视之下，五条悟那颗能够理解、运转无下限术式的大脑又有了创造性的发明。

或者说是命运之中注定安排给他的破茧蜕变。

这一次伏黑甚尔被禅院富江特意关在家里面好好带娃，强制戒了好几个月的赌，不再掺和暗世界里的打打杀杀，也没有为了凑齐赌资去接绞杀星浆体的任务。

哪怕五条悟没办法与天与暴君直接交锋，他此刻也学会了茈。

将苍和赫天才性地组合在一起，只有拥有无下限术式的他才能够完美地将正无穷与负无穷的力量收拢于手心，把不存在于世的假想力量泄露在天地之间。

本该震撼天与暴君的茈的首秀，哪怕换了一个人，也降临在了天与咒缚的感知之中。

神子的彻底诞生就在此时此刻。

笼罩在咒力规则之中的禅院富江根本没有办法移动自己的脚步躲开最强毁灭性的一击。

恐怕禅院富江若是硬生生接下这招，连天与咒缚这样屹立于人类身体素质之上的体质都没办法抓住自己的灵魂，只能够等待三途川的风景。

当然，禅院富江此刻也并不是很想躲开。

禅院富江愣在原地，脑海里面却有种自己好像真的会在此处被人杀死的不妙预感。

眼前的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年轻咒术师dk，非说认识自己，偏偏还点破了只有他与齐木楠雄才知道的时间线逆转的事实。

禅院富江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