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谷雨探牢
大牢内
幽暗的火光照着牢房门口,内牢当值的狱卒张实诚、严武信、钱旺恩,宁富义,四人围坐在一起,正端着瓷碗,大口喝着烧酒。
一人走了进来,张实诚忙拉着严武信三人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笑道:“雨哥,这么晚了,还得空过来查看,是不放心我们还是不放心那三位?”
进来的是云城郡刑律司里的温平司司务赵谷雨。
取名谷雨是因其谷雨之日出生。
早几日云山寨的三个山匪便是他设计抓回来的,连着几日天天下值后还不忘过来“探望”那三个山匪。
这么几日,赵谷雨让他们“好生优待”着,那三个山匪也是硬得很,命去了半条,却愣是没吐出半个字来,刚晕了过去,被扔在牢里,还没醒过来。
赵谷雨将手里的两瓶青梅酒和一包腌肉交给他们:“弟兄们!这几日辛苦了,给你们添了点酒菜。”
张实诚客气地接过酒肉,打开纸包一看,眉开眼笑道:“雨哥今日这般客气,这还是东街老云娘家的梅花腌肉,真是有心了。”
“哪里的话,只是今天刚好从那边回来,知道你们都爱吃她家的腌肉,就顺个道的事。”赵谷雨往里看了眼:“怎样?都招了没?”
“没呢!硬得很,骨头硬,嘴更硬!”
张实诚将赵谷雨拉到一边,小声说道:“雨哥,刚半个时辰前,师爷派人传信,说是郡守的意思,不审了,让我们好酒好菜好好招待他们,还让传大夫来查看了伤势,这什么情况?你给我们递个准信,免得小弟出了差子!”
赵谷雨愣了一会,盯着张实诚看了好半会,才回道:“还有这等事?我还想着这两天他们若招了,我们好一窝端了云山寨那些山匪,怎么突然就转风向了,恐怕这里有什么蹊跷?这样,既然是师爷派的人,又是郡守的意思,你们先照办,待明日我去探探口风。”
张实诚忙拱手相谢:“有劳雨哥了!”
“客气!那我去瞧瞧他们,不看看他们呀,我这心里不踏实,晚上睡不好!这样,要不你钥匙给我,不耽误你们晚膳,那腌肉应该还热乎着,你快去吃,不然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张实诚为难地看着他:“雨哥,这不合适,万一……算了,我先不吃了,跟你一块去。”
赵谷雨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他肩:“放心吃去吧,顶多一盏茶的功夫,放心,有我在,这些人跑不了,别忘了,人还是我抓回来的,更何况,他们现在还伤成那样。”
张实诚犹豫了一下,将钥匙解了下来,交给了赵谷雨,笑道:“雨哥说的也是,人都是你抓回来的,那会他们可半点伤也没,现在伤成这样,有什么好怕的。”
赵谷雨接过钥匙,浅笑道:“何老头家的果酒配老云娘家的梅花腌肉,可是绝配,可别辜负了。”说完转身径直走向牢房深处。
赵谷雨开了牢房,回头看了眼,见张实诚几人正相互敬着酒,拉开牢门,慢悠悠地走了进去,见三个人横躺在地上,满身血污,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
“啐!”
赵谷雨一口水吐在旁边牢房边上正看向他的犯人:“看什么看?再看,下一个就是你!”
那犯人见他一脸凶狠地瞪着他,再看了眼躺在地上晕过去的三人,哆哆嗦嗦地爬向另一头的牢房,趴在门边的铁柱子上,看着狱卒们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赵谷雨蹲着半身,伸出一手用力拍打着中间躺着犯人的脸,清脆的声音连张实诚几人都听到了,忙看向他这边。
张实诚将嘴里的腌肉咽了下去,再兑了碗酒,大口吸溜了一嘴,用手抹了把嘴,干笑了一声,远远地对着他笑道:“雨哥,轻……轻点儿,可别再下重手了,被师爷知道了,我们怕要受累了。”
赵谷雨的手停在半空,歉意地向他们点了点头,见他们再次端起瓷碗,才轻拍了拍那人的脸,恰巧那人睁开了眼睛,看见是他,又闭上了眼。
“三叔!是我!”
赵谷雨俯下头,贴在那人的脸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三叔,我是小六,你别说话,这是麻巫医给的熄神丸,你收着,让二叔、四叔一同服下,你们这几日养好身子,五姐姐已和东源的慕王约定,十六戌时渡云桥,我们来接你。”
赵谷雨见他没有反应,也不知他是真又晕过去了,还是装的,伸手搭了搭他脉。
脉微而弱。
赵谷雨眉头紧皱,轻声细道:“三叔,你们千万保重身体,老大他……他如今昏迷不醒,若是等他醒来知道你们这样,必会自责不已,义父下落还不明,我们还等着你们回去一同去寻他。”
躺在地上的人,微微睁开了眼,反手一指按在赵谷雨的手背上,轻点了几下:“放心!我们没事,潜潜怎了?”
赵谷雨立时明白他的意思,也伸出手指在他手背上轻点了十几下:“老大受了伤,现还没醒,不过三叔放心,二哥已请了麻巫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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