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丧尽天良的焚城

李纯北军近两万人骑在前面奔，而南军跟上去的只有两个团，约三千人，且大都是步兵。 这个差距有点太大了。 说实在的，这种状况，经不起北军杀个回马枪，其本上就是全军覆没。 所以，西城门的南军指挥官，只敢命令部队，小心翼翼地远远跟着，不敢跟得太近太紧，等待攻城大营中，最高司令官的指令。 对方骑兵倘若真杀一个回马枪，咬他一口肉下来，那是绝对不划算的。 就这样，双方是越追越远了。 开封城池很大，从西城门到东城门，骑马疾奔光单边，也得要差不多半个多小时。 当陈天华得报之后，一时间里也有些懵懵然。 他从来就没想到过，李纯竟会选择弃城，金蝉脱壳地逃跑了，眉宇之间闪过一丝遗憾。 但陈天华主要夺取的是开封城池，并非真为了杀戮或消灭对方军队，而且也清楚，跟随李纯出逃的，那都是他的嫡系部队。 有道是穷寇莫追！ “逃了就随他去吧，反正郑州下一步我们还要进攻的，早点晚点，看他们如何收场。”陈天华放弃追击，然后回头对罗龙云道： “全军发起总攻，散布李纯已逃的消息，瓦解守城敌军士气，命令他们缴械投降，既往不咎。” “明白！”罗龙云随即让传令兵们忙碌起来，命令各旅从四面八方，对开封城发起总攻，投发投降书等宣传单。 “嘟嘟…哒嘟嘟…” 十几门长号角，吹响了总攻令。 其实，已不需要南军如何宣扬，城上的守城士兵，也大都觉察到李纯司令官，早已弃城悄然而去。 主帅先撤的消息，就像瘟疫般迅速在军里传开，军心顿时瓦解，大部分士兵转身便向城下跑去。 更多的守军官兵，则是直接丢下武器，抱着头就地蹲了下来。 百余公里周长的城墙之上，片刻之间全都出现了南军士兵的身影。 正在指挥部队对抗南军纵深进攻的关山，顿时明白此时的李纯，应当已经脱身而去。 哈哈大笑声中，他也是转身向城里府邸便走，他的直属警卫部队尾随着他，也径直回到城里。 关山再一离去，其余城墙上的守军呼啦一声，便做了鸟兽散，各部队主官带头，成建制地向南军投降。 关山不是向城外逃跑，而是回到城区内的官邸。 他的数百警卫部队，忠实地径直奔向他的住宅，实行保卫工作。 此时，全开封府城里已是大乱，四处都是乱窜的溃兵。 “城破了！逃命去吧！” “李大帅丢下我们，自顾自跑了！” “……” 各种嘈杂声音响彻全城，而其中最惊心动魄的，便是轰隆隆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 “的哒哒…的哒哒…” 那是开封府已打开了东城门，放进来了南军的精锐骑兵部队。 一脚跨进自家的府邸宅院，关山转过身来，对着数百名忠心耿耿的警卫营官兵们说道： “各位弟兄，完成最后一件事情，你们便各自逃命去吧， 家中值钱的，尽管拿着走！” 数百名士兵含泪一齐躬身：“关帅珍重！” 他们都是从鲁省济南府一直跟随他过来，许多都是他的家乡，老家里的人，老部下。 关山眼含泪光，郑重其事地向众人抱拳长揖，“有劳弟兄们了！” 数百人转身四散而去，瞬间消失在开封城中的大街小巷之中。 他们都明白，大势已去，自己尚有家小，都盼着能完全归家呢。 昨晚，关山已跟所有警卫营的兄弟们，都喝酒道过别了，并将府邸里所有钱两银票，拿出来分给全体人员。 关山哽咽着，他一把扔掉手中沾满血迹的大刀，连大门也没有关，向内院走去。 后院正堂里，他的夫人已为他备好一套崭新的春秋装，她自己更是一身盛装。 在夫人的服侍下，关山穿上新装，一手揽住夫人的腰，说道：“夫人，可准备好了？！” 妇人微笑着，凄美道：“好了，我们就要去见玉儿了，我很高兴！” 此时堂屋内，已堆满了易燃之物，更是浇满了各种油脂。 关山点头，坚定道：“不错，我们一家人就要团聚了。”他左手从桌上拿起牛烛，右手将女人搂得更紧，随手将 烛火抛到了油脂之上。 “腾…”地一声，火苗立刻窜了起来。 关山双手抱着妇人，坐倒在堂屋的地上，而妇人两手圈住他的脖子，将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就像当年的同房花烛夜那样。 两人如同一座雕塑，直至烈火吞没了他们，也没有见老夫妻俩动弹一下，叫喊一声。 关山府邸腾起的大火，似乎就是一个信号，开封城的许多地方，同时冒起腾腾的火苗。 显然早有布置的这场大火，其火势之猛烈，让人恐惧无比。 不到一个时辰，整座城池便完全陷入到了火海之中。 好在南军进入开封内城中，还不算深，一见火势扩大，苗头不对，便转身就撤。 但还是有不少人陷身火海，而不得出。 第一批进城的骑兵马队就惨了些，马快，跑得就深，待转身撤出来就更困难一些。 进城的数千骑兵，最终只撤出来不到一半。 而那些北军守卒就更惨了，在城上就地投降的还好，毛发无伤。 而向城内逃跑的基本无路可走，向前，是熊熊大火，转身向后，又挡住了回撤的南军的路。 这时候的南军，可没有什么不杀俘虏的说法，要逃命那啥事干不出来。 只要见是挡在前面的北军兵卒，一律砍倒放翻，马踏上去，夺路而逃。 半天之后，全开封府城基本变成了一个大火球，陈天华在城外大营里昂咬牙切齿，指天骂地，却也无可奈何。 这种大火，别说是现在，就是在后世的高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