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白银溺器,犬咬银主
中,一张巨大的红木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鲍鱼、燕窝、熊掌、鹿茸……每一道菜都是寻常百姓难以企及的奢侈品。
“方石像跟咱们唱反调,当真是自寻死路!”
“都说天子是暴君,此次方石像是要五马分尸了吧?”
“呵呵……皇帝的行动真的挺快,当真是疾恶如仇啊!”
……
李绅和程德行等人围坐在桌边,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得意的笑容,为除掉不识相的徽州知府方伯松而庆贺。
他们手中握着精致的酒杯,里面盛满了香醇的美酒,想到即将人头落地的方伯松,却是纷纷相互敬酒相贺。
程德行筷子轻轻夹起一片鲍鱼,放在嘴边细细品味,仿佛是在品尝着人间极致的美味,然后朝李绅竖起大拇指。
李绅因醉仙居被迫停业整顿这阵子损失不小,而且还被迫交了保证金,心里对方伯松是恨之入骨,此时亦是美滋滋地品尝着桌面上的鹿茸。
美酒、佳肴,旁边还有美人抚琴,这里的乡绅好不快活,他们觉得自己的日子简直比皇帝还舒服。
然而,就在这奢靡浮华的氛围达到顶点之时,雅间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
一袭绯红官服的方伯松带着衙差们鱼贯而入,一股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原本欢声笑语的环境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乡绅们在看到方伯松之时,脸上的惊恐和喘息声。
“方石像?”
“他……他怎么还穿着官服?”
“他不是已经被皇帝降罪了吗?”
……
李绅和程德行等乡绅看到突然带着捕快出现的方伯松,脸上感到无比的震惊,而后显得十分困惑地喃喃自语。
虽然他们的消息无法做到实时汇报,但皇帝派下来在太监第一句询问他是否收取二千五百两贿银,这是他们的内应传回来的确实消息。
方伯松一眼便看穿他们的心思,郑重地朝着南京城方向拱手:“你们是不是奇怪本府因何还没有被免官?陛下圣明,汝等所赠白银已被本府下令铸造溺器,绝不流通于市。”
白银溺器?
在场的乡绅的心头又是一惊,没有想到这位知府竟敢行如此奢侈之事,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方知府,你如此奢靡,不怕咱们徽州府乡绅联合弹劾于你吗?”李绅自以为抓到方伯松的小辫子,便是阴着脸威胁道。
白银是何等高贵之物,即便是大富大贵之家,亦不会做出这种行为。
偏偏地,这位徽州知府不仅承认收了他们的银两,而且竟然用白银铸造溺器,这分明是大明贪官的反面教材。
方伯松发现对方领悟不到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便冷冷一笑:“白银乃贱物,汝等赠于本府,本府岂能贵之。今朝廷禁银,诸君当以本府为榜样,莫要让此等贱物流通于市!若是此等贱物不知如何处置,汝等亦可送于本府,本府铸造溺器好赠送他人。”
这话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亦是一种啪啪啪的打脸。
他们原以为将他们赠送银两的事情捅出去,方伯松必定是在劫难逃,不想原本视若珍宝的白银遭到皇帝的重新定义。
既然白银是贱物,那么方伯松自然就没有收受贿赂一说,铸造溺器可谓是响应朝廷的号召。
“某人明明贪墨,如今竟不被治罪,当真是千古奇闻!”程德行已经领会其中的真意,却是恨恨地挖苦道。
若白银为货币,方伯松的贪墨金额远远超过八百贯,都已经足以斩首三次。
只是现在皇帝为了推行禁银令,竟然对方伯松的罪行不闻不问。按这种衡量方式的话,他们自以为捏着地方官员七寸的贪污方式,现在已经通通失去了作用。
方伯松的眼神冷厉如刀,声音洪亮而坚定:“李绅、程德行,还有在场的诸位,你们可知罪?”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雅间内回荡,让乡绅们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突然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的犯下的罪行。
方伯松直接历数他们的罪行:“你们当真以为本府这些年真的一无所知?李子滔,你强占邻居李四的田,致其急气攻心而死。张宏忠,你勾结盗匪绑李子滔儿子索取钱财,此事匪首过江龙已经招供。孙仲树,你自恃举人身份鱼肉乡里,亦已是罪行累累……在座诸位,你们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
随着方伯松的声声控诉,在场乡绅们的恐惧愈发浓烈。
若是方伯松冤枉于他们还好,但偏偏都是事实,甚至一些事情根本无从抵赖。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一场灾难即将降临到他们的身上,眼中的惊恐之色难以掩饰。
“方知府,做人留一线!”程德行是这帮乡绅的领军人,阴沉着脸进行警告。
方伯松想到自己险些被对方害死,显得戏谑地回应道:“程德行,你跟李绅妻子私通一线,真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吗?”
李绅一直在旁边吃瓜,而今听到这个爆料,显得十分震惊地望向程德行。
程德行先是一惊,而后进行否认,但看出端倪的李绅扑过来抓他的脸,导致他不得不跟李绅打到一起。
刚刚还是同一阵营的两个人,现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