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交易互换
尹从睿也找到了他话里的破绽,穷追不舍:“可你都说了没有这个万一是也许。万一有呢?万一副将说开了误会呢?预判接下来的走向不是应该考虑最坏的可能吗?”
面对三连追问,何翊云思考了一下他所说的“最坏的可能”,但其实不管是面对燕参领,还是副将偕同燕参领,对他们来说都是最坏的可能。
说到底,副将和燕参领的矛盾分歧说破了天也顶多算是意见相左,但二人和他们,却是所属阵营上的不同,是真正意义上的道不同。
但他暂时也想不到应对的办法。
尹从睿看向卢队和将军,说话时都没什么自信:“你们,想好怎,怎么全身而退了吗?”
朱冀直言:“比起燕禄,秦瑄更不好对付。我们应该祈祷,秦瑄的阴谋最终败露。至于燕参领那里,我们可以设法让他相信我们并非谍作,只是无意间发现了谍作轨迹,但真正的谍作其实已经逃脱了。”
何翊云一想,对啊,当时秦瑄和燕禄归来时只是看到他们在物资车旁边,当时物资车已然起火,他们完全可以咬死不认。
至于副将的怀疑,他们也可以推说是因为他们疑心副将是凶手,他才会污蔑他们是谍作。
听了朱冀的话,尹从睿也开始燃起希望。
卢云琛却将一盆冷水浇下来:“别忘了,秦瑄失势,在谍作一事上,燕参领未必说得上话,但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涂坤克在等着我们。送上门的立功机会,他一定会大做文章。”
“燕参领到时真的会一点情谊也不念,把谍作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涂坤克吗?”尹从睿不愿相信这一点。
因为燕参领和副将毕竟是昔日情谊深厚的挚友,就算意见不合,也不至于在副将失势后,把功劳送给他的宿敌吧?
朱冀提醒道:“他不会放过可能是谍作的任何人,因为他恨透了中原人。”
尹从睿和何翊云面面相觑,皆是一惊。他们差点忘了,燕参领的身世和他从军的原因。
沈亭修突然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话:“我们掌握着副将的身世,却对涂坤克一无所知。或许,我们可以和副将谈一笔交易。”
尹从睿没有听懂,和副将有什么交易好谈?将军是入戏太深了吧,真把自己当成木材商人了?
“副将最先猜到我们的身份,难道将军是想用主帅之位让他放过们?”朱冀大胆猜测。
沈亭修点了点头。
卢云琛想到副将的另一重身份。
副将会在此时冒险毒杀主帅,策划兵变,也是想执掌军权,能够对峙王权,这样一来,那些看他不顺眼的王室中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他也能远离各种欺凌和迫害。
换言之,副将急需得到主帅之位。
如果他们帮了他,也许,他会卖他们一个面子。
“帮副将不难,但这样未免冒险。”卢云琛继续:“副将不一定知恩图报。”
沈亭修却说:“但副将先是秦瑄,而后才是阿史那瑄。他对中原,到底比燕禄和涂坤克有感情。我赌的,就是他对故土之情。”
燕禄和他说过,副将厌恶自己的王室血脉,不愿冠以阿史那的姓氏,他更喜欢旁人叫他秦瑄,而且他的汉话说得很好,精通中原文化。这样的副将,俨然更像一个汉人。
他也曾想过策反秦瑄,虽然秦瑄志在统领军营,策反他的希望是很渺茫了,但因利而合未必不行。
卢云琛不知道将军和燕禄之间曾有过一场怎样的对话,燕禄又和他如何形容副将此人,但他相信将军看人的眼光。
“那我们便和副将谈这笔交易。”卢云琛小声说:“现在首先是向小兵要线索。如果内容对副将不利,我们再见机行事。还有……”
沈亭修先他一步说:“如果副将杀主帅果有隐衷,一定要找机会让他和燕禄说清楚,否则燕禄恐会坏事。”
说完他看了一眼卢云琛。
卢云琛没再说话,因为他原本要说的,也是这个。
在卢队和将军说话的空档,尹从睿和何翊云已经先行一步,把向代州义通风报信的小兵拎了过来。
“说来,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尹从睿没好气地说。
小兵还没缓过神,喘了口气才说:“拓钦拓钦,我叫拓钦。不过我不也没问你们的名字吗……”
何翊云弹了弹拓钦衣服上的灰:“废话少说。”
“刚才,你都和代州义将军说什么了?”
“这……”
拓钦面露为难,但看到木材商人眼泛寒光,想起之前就是这个沈小郎君屡次威胁他,一看就不是个善茬,索性放弃挣扎,直接交代了。
“我看案子迟迟没有进展,刚好我有察觉到一些端倪,就告诉代州义将军了。不然,我真的怕一点线索也没有,副将会把我推出去。”
尹从睿宽慰道:“副将应该还不知道是你去送的炙羊肉吧?你先别太紧张。”
拓钦心跳不止,他知道副将只要稍加询问伙房的人,想把他推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才不能坐以待毙。
卢云琛直接问:“是什么样的线索?”
拓钦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