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天亮了。 社死的一晚终于结束了。 太阳渐渐升起来,温暖的光芒照耀着混沌兽界。 虽然无尽天坑顶部依旧弥漫着无尽的雾气,阳光无法穿透雾气照进天坑底部,但是山谷里光线变得明亮了许多。 终于穿好“衣服”的寒祈有点羞愧地垂头,抱着腿坐在云伊身边不远处。他穿的也是自己的蜕皮,昨夜的兵荒马乱,黑暗之中脑子抽得已经想不起自己原本还有兽皮裙,只有直接将蜕皮系在腰上。 好在蛇族兽人的蜕皮原本就是蛇族兽皮裙的最佳材料,如果是自己的蜕皮,还可以随着身形变化自动调整。 寒祈不敢直视小雌性的眼睛。在部落里,自己从来没有在雌性面前如此失礼过,但是,昨天夜里自己表现的完全不像以往的那个内敛,做事极有分寸的部落第一勇士,反而像一个毛手毛脚的色狼,连脑子都转不动了。 寒祈也害怕小雌性又跑掉,却只能拿眼角余光偷偷地瞟着小雌性的身影,打定主意如果她一跑就赶紧再抓回来。 不管怎样,不能让她离开我身边,这里太危险了。 云伊曲起双腿坐在寒祈对面,双手抱着膝盖,一双眼睛忿忿不平地盯着寒祈。 这就是蛇妖所谓的“衣服”么?不过就是一块皮裙,勉强遮挡住要害部位不至于走光。 这是什么还没开化的蛇妖,穿衣服都跟原始部落的兽人似的。 看到对面高大壮硕,肌肉匀称健美的半裸男子,在自己咄咄逼人的眼神下小心翼翼地坐在那里,垂着头几乎缩成一团,还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收了收腿,似乎是害怕引起自己注意力的样子,云伊突然生气不起来了。 怎么能怪人家?是自己把人家拖入到这样的困境。从头到尾,都是小黑黑想救自己,掉落天坑时,不是小黑黑把自己护在身体下,自己还不一定能活下来呢。 所有的尴尬,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吗?小黑黑不曾有任何的恶意和故意的非礼,自己还这样咄咄逼人,简直是…狼心狗肺。 但是云伊还是觉得很尴尬,在自己所有的记忆里,从没有和一个异性如此身体亲密接触过。 当初劈腿的未婚夫,和自己从18岁到24岁维持婚约六年,却爬上了自己所谓“朋友”的床,不就是抱怨自己从来连牵手都不情愿么。更不要说拥抱,亲吻。 云伊对他本来也没啥感情,不过就是离婚后再婚的母亲,因为再婚而把18岁的自己独自丢下生活的愧疚感,所以在她的所谓朋友的圈子中,为自己寻找了一门所谓门当户对的亲事,那个所谓的未婚夫一看见自己就答应了。 因为云伊年龄尚小,还在读大学,所以最开始,未婚夫还能守礼相待,但是到云伊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催着她结婚。 然而云伊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准确地说,到穿越之前,云伊心中从来没有任何异性的影子。 尽管很早就告诉他自己不想和他结婚,希望解除婚约,但母亲却似乎将这个婚约视为“虽然我离婚了,但是我还是很在意女儿”的遮羞布,强硬地拒绝了。为了不受母亲经济辖制的束缚,云伊也不得不早早地打工,以给工作室绘插画本的方式实现了经济独立。 经济独立带来的底气让云伊终于可以选择完全做自己。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未婚夫一家说要送她出国念书的要求,因为她很清楚,出国念书,下一步就是男方也会到同样的地方去读书,异国他乡,在陌生的环境里,一个无依无靠的孤身女子显然更好拿捏。 眼见求而不得,未婚夫终于爬上了别人的床,那个女人还是云伊大学的舍友,在外人看来云伊最好的“朋友”。却被再次前去退婚的云伊当场抓包。 面对这一对男女,云伊没有丝毫愤怒的表情,转身就走。事实上她内心甚至有几分雀跃,对于事情这样的解决方案她毫无意见,挺好的,各有归属。甚至她还有点同情自己的未婚夫,在自己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何必呢…一定忍得很辛苦吧…… 但是母亲却勃然大怒,依旧拒绝同意解除婚约。那时候云伊才知道,自己所谓的婚约其实是继父为了攀附未婚夫一家而努力谋取来的。 很好,不就是卖女儿么。 而那个从离婚就像死了一样的父亲依旧继续装死,对这件事情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那就继续埋起来吧,还不需要烧纸上坟,更轻松。 所以,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云伊淡淡地笑,这本来就是红尘真相,没啥可抱怨,也没啥愤愤不平的,人人都是在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只不过有些人选择以自己的力量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有些人会献祭他人作为自己的阶梯。 云伊没有去纠结“捉奸”之后的狗血后续,随便两家怎么闹得满城风雨,收拾了一点行李就四处游荡去了。 三年的时间,云伊在大里丽江古城里抱着书懒洋洋地享受太阳扑洒在脸上,在幽暗深遂的布达拉宫里四处游荡,守候在古像雄王朝的遗址上默默等待日出,在KS的集市上用一堆馕换来维吾尔族老人驾着毛驴车一路飞奔的哈哈大笑,在东海之疆的枸杞岛沙滩边上抱着腿静静地守候过日落月升。 直到在京城白云观附近的牛排馆里,遇见了一身道袍,胸前围着餐巾,正两眼放光,兴致勃勃切着一大块牛排的师父。 随后是十二年恬静的时光。却终于被一场年考的意外打破。 记忆中,云伊似乎抓到了一点隐约的线索。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那时候,未婚夫一家为何想要自己